待清理完畢,佛圖澄被幾個少年伺候著換了新的僧袍,便開始沉思了。
“道安可在?”沉思一陣之後,佛圖澄終於開口。
“回師父,道安師兄自從上元節出門之後,就沒回來過。”身邊一個小和尚回道。
“又去了民間?”佛圖澄拿起佛珠,在碾了幾下,又停住了。
“是的,師父。”那小和尚畢恭畢敬,回答之餘,還帶了幾分嚮往。
“差人尋他回來,他若是不從,就讓他去關中一趟,助黑略一臂之力。”
“是,師父。”
小和尚聽罷,趕緊出去安排這件事去了。
而佛圖澄再次閉上了雙目,進入了他的虛空之中。
襄國後宮。
一陣時斷時續的琴聲,從一座精美絕倫的宮殿中傳出,彈琴的人,似乎帶著怒氣,只聽那琴聲由原先的斷續,變成了嘈雜,隨後——崩的一聲,琴絃斷了。
“我怎麼就這麼沒用……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嗚……”
一陣嗚咽聲傳出來,正好被走到殿前的石勒聽到,石勒皺了皺眉,大步走進了殿中。
只見一處雕花木桌前,美人哭的梨花帶雨,一隻手上還帶了幾絲血痕,宮女急著要包紮,可美人卻哭著拒絕了。
那精緻的眉眼,大氣端莊的面龐,哪怕是哭,也是極美的。
這便是漢族大家出來的女子,絕不是那些鄉野村婦,女子能比的。
唯一的缺陷,就是這女子有一條袖子下,不是潔白的玉手,而是一隻醜陋的鐵爪。
這世上,還有誰能是這副模樣?
只有李致了。
石勒大步上前,一把將李致摟在了懷裡。
“怎麼如此不小心,本王不是說了,你會這些東西,本王知道,不必刻意再去折騰,只要你在本王身邊就夠了。”
李致依然在嚶嚶的哭,只是那根受傷的手指被石勒含在了口中,麻癢的,原先的梨花帶雨,很快變成了海棠滴露。
“王上日夜憂國憂民,只想幫王上解解乏,卻沒想到,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屑。
是的,他石勒曾是奴隸出身,還不識字,現在做到了一方之王,在那些漢人高門眼裡,依然一文不名,就是看不起他。
呵呵。
女人為了爭寵,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只是,佛圖澄也讓他把李致趕走,這就讓他有些猶豫了。
畢竟佛圖澄可是趙國的大師,可窺未來,已經數次幫化險為夷,此次說出江南必有貴人至關中,也將應驗吧。
只是……
宮女們紛紛垂下腦袋,立在殿中動也不敢動。
此時的關中,依然不知山雨欲來。
感受到這股風的,只有偶然心不在焉的雲落,以及貌似不經心的著雲落的林嘯。
路青每天忙忙碌碌,物資調動、農耕以及工坊,她都只是過一眼就算,這些事情多數交給了王堅。
王堅現在不僅僅的調動隴西和萬劍城的物資,連幷州各地的也一併納了進來,更是忙的不行。
有時候還會抱怨路青,說她又做回了路先生,可路青沒辦法啊,一屋子的學生,天天嗷嗷待哺。
:()寡女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