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的事情,勉強在控制之中了,路青在關城上坐下了。
現在已經進了臘月,今年雪少,寒風卻異常凜冽。
路青卻沒有回屋裡去,就坐在城樓上,時不時拿著望遠鏡看向遠方,她不會讓他們辛苦打下的這一切功虧一簣。
那些人不能白死。
路青的護衛,被分了一批守著玉明川了,此時她帶著的,不過幾十人。
這就夠了,她不是什麼較弱的小白花,她也沒有受傷,她才是那個可以狩獵的人,而不是獵物。
這個夜晚,漫長的讓人窒息。
路青除了因為坐的太久,腿腳麻木便走動走動之外,其他時間都在城樓上看著東方。
直到天矇矇亮時,一小隊斥候騎著快馬過來了。
“城主!函谷關已經拿下了,不過陳將軍受了傷,暫時不宜挪動,只好安置在關城住下,那邊有醫兵已經為陳將軍處理過,沒什麼大礙。”
那斥候也是一身血,不過看起來他自己並沒有多少傷,只是臉上全是疲憊。
“可遇到了阻礙?”路青示意護衛給斥候送了壺溫水喝,才讓他繼續說下去。
“遇到了,有些匈奴人走投無路之下,開啟了函谷關的城門,還在關外大喊,結果驚動了冉瞻的兵馬,冉瞻即刻帶人來衝擊大門,好在那通道太窄,他的人馬不能快速透過,陳將軍就在通道中,帶人與冉瞻大戰一場,受了傷。”
“可有中毒?”路青突然想起冉瞻的行徑,那次方繼明不過沾了一點點,就差點死了。
“好像沒有,陳將軍就是腿上被人用長槍刺了一下,沒傷到筋骨,再說那冉瞻除了夠瘋之外,武藝差遠了,根本不是陳將軍的對手,只可惜他離的遠,不然肯定直接殺了他……
後來多虧著一幫高手護著冉瞻,他才逃出了通道,跑回了石趙的大營。
陳將軍本想去追擊,又怕落入陷阱,只好關上城門,繼續守城。屬下來的時候,陳將軍精神還很好。”
路青點了點頭,那就好,看來陳安還很清醒,沒有做衝動的事情。
隨後就聽斥候將他們如何一步步將冉瞻的人馬給打出通道,重新關上城門,一步步的兇險,路青聽的有些膽戰心驚。
幸虧他們去的及時,一旦冉瞻帶人進來了,他們的人這回怕是再難恢復生機了。
緊接著,牒雲漠就安排剩下的輔兵迅速運送一些投石機到函谷關去,現在他們沒別的好用的東西了,投石機可要充分利用。
而跟著冉瞻打過去的眾人,則暫時被留在了函谷關修整,食物飲水藥品,全都一車車送了過去。
剩下的幾萬兵馬,則開始緩緩動身,返回長安。
路青打算留在潼關,等玉明川的身體好一些,再回長安去,便把一切交給牒雲漠和張春打理了。
旭日東昇之時,路青回到了玉明川居住的房間,匆匆洗漱了一番,窩在玉明川身後睡了。
雲落和雷隱几人,也決定分批休息,他們也一樣熬的疲憊不堪。
只是雲落剛要進屋休息,就見到了拐角處一閃而過的灰白身影,隨即雲落便跟了過去。
到了一處窗臺前,陳蒼崖站定了。
“找我有事?”雲落跟上來,看向了陳蒼崖。
“你要我們保護的人,已經不在王敦手上了,她被王敦送給了司馬紹,看來,她過的比你可還要好,說不定還能當上妃子呢,司馬紹走哪可都帶著她。”
陳蒼崖說出來的話帶著嘲諷,可臉上卻沒有絲毫嘲諷的表情,就好像這話根本不是從這個人口中說出的一般。
“那麼,你什麼意思?想要撒手不管了?宮裡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比王敦府中還要兇險萬分,她一個嬌弱女子……”雲落聲音壓的很低,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
“嬌弱?雲落你有多少年沒見過她了?無妨,你就這樣認為也好,我只是來告訴你,說不定你們有機會碰面,因為近來晉國因為玉明川打關中的事情,而爭論不休,有人準備觀望,有人準備招安,有人想要將玉明川打下。
而司馬紹,正是那個想要招安玉明川的,甚至,在眾人都不看好玉明川之時,司馬紹說出若玉明川能打下關中,他就親自去招安玉明川的話。
如今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關中就是玉明川的了,司馬紹身為一國太子,總不會食言而肥,必定要來走一遭的。
你在宮廷混跡這麼久,想必知道這些人要招安的話,會送些什麼過來,眼下玉明川這邊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