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翰從未如此厭惡這樣的自己,哪怕亡命奔逃,遲遲不能為妻兒報仇,也沒讓他覺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
從院子裡,到那間小廳,短短的距離,慕容翰卻覺得無比漫長,直到進了屋子,餘光再也看不到那人,他才鬆了口氣。
可剛坐到椅子上,就見雲落也跟著路青走了進來。
慕容翰的身體陡然緊繃起來,趕緊把目光放到路青身上,明知道這樣盯著人看不合禮數,可他必須將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路城主,我今日前來,是想跟雲公子道個歉,昨晚我一時失控,唐突了雲公子,也錯怪了雲公子一番好意,希望雲公子不要介懷。”
慕容翰說是要給雲落道歉,可看都不看雲落一眼,卻對路青說起了這番話,就讓人費解了。
雲落則靠在門邊上,微微勾著嘴角看著慕容翰。
有意思,這傢伙居然是來道歉的,可道歉的話卻不是對他說。
那還道個什麼歉!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天還沒暖和起來,雲落靠在門邊,也是想多曬曬太陽,卻不知道,沐浴在日光中的他,在某些人眼裡有多誘人。
當慕容翰一臉抽筋的模樣,將目光轉向門邊時,路青終於明白慕容翰為何要對她說那番話了。
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昨天聽葉秋說,在他們走後,她在慕容翰的另一隻耳朵裡,又發現了一根針,也就是那根針拔出來之後,慕容翰恢復了記憶。
可恢復記憶的慕容翰,卻哭一陣笑一陣,最後發瘋一般的要去找雲落。
是的,哪怕他恢復記憶了,可對雲落的愛慕依然沒能消除掉,反而因為恢復記憶,而變得更加複雜。
比如,他不會聽從雲落的命令,只是控制不住對他的感情,或者說,慾望。
這跟烏至驍控制的那一群不同,那些人沒有恢復記憶,也就是說,一邊的耳朵裡,還留著那枚針,他們只是單純的迷戀著烏至驍,並沒有其他因素影響。
慕容翰不同,他有了自己的意識,清楚自己的過去,可腦子裡被強加的這一條,是不屬於他的,可他又消不去,因此異常抗拒,甚至想要殺了雲落來了結這個麻煩。
然而,雲落是他能殺的嗎?
殺不能殺,他只能面對。
可真正面對時,卻是現在這副情形,想必也很煎熬吧。
路青收了戲謔的心思,突然有些同情起慕容翰來。
“雲落,慕容公子跟你道歉了,你的意思呢?”
路青也轉向雲落,希望雲落能稍微安撫一下慕容翰,打發他回去,今後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沒問題啊,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又不是真的想對我怎樣,不過希望今後慕容公子能專注養好身體,克己復禮,說不定天長日久,這毒就解了呢?”
雲落依然懶懶的靠著門框,他把慕容翰這種情形說成中了毒,雖然不準確,卻很適用,也算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慕容月華第一個鬆了口氣,她對雲落的印象可不怎麼好,一直覺得這個人就像只狐狸一般狡猾殘忍,沒想到這回居然這麼好說話。
“對……是我中了毒,可這毒要怎麼解……”
慕容翰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想起草葉上的白霜,被太陽一曬,便消散無蹤了。
路青這才發現,慕容翰已經直勾勾的盯著雲落,眼中盡是痴迷於狂熱,偶爾閃過一絲掙扎,卻很快又被那些光亮代替。
雲落這種情場老手,要是不明白此時慕容翰的狀態,就不是他雲落了。
“慕容公子,你失態了,要是再這樣下去,你知道結果嗎?不要以為我是你的解藥,告訴你,中了我的毒的人,無藥可解,只會越來越深,所以……
慕容月華,還不帶他走,最近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雲落說完扭頭就走向了門外,直接回他住的屋子,啪的把門關上了,卻不知此時慕容翰急忙從椅子上下來去追他,險些摔倒在地。
路青無奈的嘆了口氣,趕緊和慕容月華一起把慕容翰扶回了椅子上,就見慕容翰的臉色難看的要命,那雙冰藍的雙目中全是火焰。
他在生自己的氣。
“路城主,在下失態了,雲公子說的對,我不適合出現在這裡,今日叨擾了,就此別過。”
說罷,慕容翰艱難的站起身來,又要衝路青行禮,被路青阻止了。
“慕容公子現在身體還太弱,早些養好才能達成心願,只要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