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身首分離。
烏至驍心中的鬱氣微微散了一些,這才退出來,撓了撓臉。
手上一片膿血。
烏至驍大驚,拿起剛才砍人的那把刀,映著刀光,他看到了自己臉上,已經起了一片膿皰,裡面正不斷湧出讓人作嘔的膿血,順著他抓破的地方,緩緩流下。
“還愣著作甚?叫醫官!”
烏至驍終於明白了那個傷了他的男子說的話,說此毒一時半會不會死,讓他慢慢享受。
難不成他要渾身流膿而死?
烏至驍雖然明白自己長的並不好看,可他卻是個愛美之人,沒有戰事之時,還經常學著漢人士族塗脂抹粉,披散著頭髮,穿著寬袍大袖的衣袍,在山頂吟風弄月,附庸風雅。
可現在這模樣,還如何去做這些風雅之事?
很快,醫官便被抓了過來。
那是一個漢人老頭兒,戰戰兢兢的看著地上的人頭,然後才看向了烏至驍的臉。
“將軍這是……被人下了毒?”
“廢話!傻子都能看出本將軍是中了毒,快看看能不能解,解不了你的腦袋今日也要在這地上放著了!”
烏至驍一把抓住了老頭兒的衣領,卻正好看到他臉上的一滴膿血滴到了老頭兒衣服上,趕緊又放開了他。
“是是是,老朽這就給將軍看看。”
漢人老頭兒已經被嚇出一身冷汗,烏至驍雖然殘暴,可對他們這些有用的漢人,還算好一些,今日怕是被這毒性給氣的吧……
老頭兒很快讓人用清水,布巾,將烏至驍臉上的膿血處理掉,可清理乾淨了,卻發現烏至驍臉上就像被什麼東西灼了一個洞一樣,不然怎麼會流那麼多膿血?
老醫官讓人取了一面鏡子過來,顫顫巍巍的遞給烏至驍。
“將軍,就算治好了,怕是……”
烏至驍搶過鏡子來,看了看受傷的那邊臉,一個猙獰的孔洞,就這樣露在了眼前。
啪的一聲,銅鏡被摔到了地上,烏至驍再次抓住了老頭兒。
“快點給我治!”
老頭兒趕緊從藥箱中拿出金瘡藥,小心的撒在了那個傷口上,而後又調製了一碗藥膏,抹在了孔洞內和周圍。
而後,老頭兒開了一副解毒的藥方,讓人匆忙下去煎藥了。
那層藥膏抹上去之後,烏至驍稍微好受了一些,痛癢減輕了不少,人也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地上的屍體,烏至驍讓人清理出去了。
沒多會,武關的將領便被召集了過來,和萬劍城一樣,他們也要為明日的大戰做準備了。
天色矇矇亮時,路青被一陣掘土聲驚醒了,抬起身子,發現不少士兵正在山頭上挖出一個又一個不大的平臺。
玉明川見路青起來了,又把她拉了回去。
“等會投石機會運送到山上來一些,今早便要拿下這個河灣。”
原來如此,路青又看了一陣,才躺了下來。
只是,卻不再有睡意了,又不想打擾玉明川,便窩在他懷裡,琢磨她是在這裡觀戰,還是回商洛守著輔兵營。
玉明川一向睡的比路青要輕,自然也知道這丫頭現在沒睡,就趴在她耳朵邊,說起山下的情形。
他們不光要做幾個平臺,還要把山石炸掉一部分,在河灘邊上鋪出一條路來,不然他們始終會跟武關隔著那條河,既淌不過去,也行不了船。
路青點頭,見天光又亮了些,二人起來簡單的洗漱下,吃了點東西,就去看他們平河灘了。
這個拐角確實是個非常討厭的地形,過不去便看不到對面的情況,而過去了,就是爛泥灘,到時候走都走不動,只要匈奴兵一過來,直接就能將他們亂箭射死。
從昨日到現在,多虧了陳安一直帶人在拐角處用投石機砸石頭,偶爾砸幾個炸藥包,才把那群想來坑他們的匈奴兵給打遠了些。
他們所在的山頭,連著下一個,也不是去武關的好路,因為山下一樣是爛泥灘,而且全無遮蔽。
這幾天下雪之後又化雪,就更加不好過了。
所以,他們在山頭上修幾個平臺用來炸武關過來襲擊的人,再合適不過。
沒多會,就見不少輔兵抬著大型投石機過來了,小的依然留在下面,給陳安打游擊用。
而又有一部分人,開始炸山頭邊緣的碎石,一枚枚天雷彈下去,山頭南側跟起了一陣山崩似的,無數碎石土疙瘩都掉了下去。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