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落則回到了阮婆婆的墓旁邊,站在流螢一側,為她驅趕四處亂飛的蚊蟲。
直到天矇矇亮時,流螢才站起來,那雙腿早已麻木,險些摔倒。
不過有云落在旁邊,她怎麼也不會摔的,雲落扶住了她。
流螢剛要掙扎,就被雲落抱在了懷裡。
“想哭就哭出來,我是你爹爹,在我面前,你怎樣都可以,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父親,但是最起碼陪著你還是可以的。”
說著這些話,其實雲落也有些彆扭,只是,看著流螢在這裡跪了大半夜,卻哭不出來,他無端端的心疼的要命。
抱了流螢一陣,才聽到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夏天的衣物本就輕薄,雲落只覺得肚子上一片溼意,帶著些溫熱,灼的人發疼。
雲落抬了幾回手,最後還是將手落到了流螢頭上,輕輕的撫著她的髮絲,讓她將心中的悲傷盡情的宣洩出來。
二人就這樣站在幽幽晨光中,被蒙上了一身露水。
此時在大散關外,有兩個人影正騎著馬在門前徘徊。
一樣渾身露水,的馬眼看著就快不行了,趁著城門未開,二人便讓馬在路邊吃起了草,而倆,則各自找了塊石頭坐下,開始喝水吃乾糧。
吃飽喝足了,才見其中一人站起來,拿馬上的另外一個水囊和一塊乾淨的布巾,將水倒上去之後,交給了坐在石頭上的男子。
“都督,擦把臉吧。”
水滴從布巾上滑落,順著一張白玉般的面龐向入脖頸,滲入衣領。
只是在這塊完美的白玉之上,一雙美目,佈滿了血絲。
“蒼崖,我們會不會已經晚了?”
看著眼前高大的大散關,張丹又拿布巾在臉上擦了擦,他已經兩天沒睡了。
“那邊也沒有訊息傳來,這也算是好訊息了,應該還來得及。”
又沾溼了一塊布巾,陳蒼崖抹了把臉,他的眼下也是一片烏青,他睡的時間比張丹更少。
前些天,已經到了益州,正在成國四處遊走一番,以便為將來的計劃做準備,結果就接到了隴西傳來的訊息。
路青被劉曜劫走了。
這件事,始料未及。
“我太看得起玉明川了,居然以為他能保住路青,沒想到,還沒到石勒的地盤,他就犯了這種錯誤,他應該時時刻刻把路青放在身邊,視她為珍寶,而不是他復仇的工具。”
聽著這話,陳蒼崖靜默了片刻,隨後才抬頭看向張丹。
“都督,路青自己也有些本事,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被人害了的,自從出了祁連山,她可是做了不少事,那佛首山……”
“蒼崖,正因為她太有本事,才應該將她藏起來,而不是暴露於人前,那樣她只會更危險,我當初就不該放任她在外面,而是該將她帶去寧州,安定無憂的施展她的本事。”
張丹抬著頭,繼續盯著大散關,眼神似已越過這座關卡,看向了關中,看到了長安城。
陳蒼崖不再說話了,而是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在張丹已經去寧州時,他也在隴西盤亙了一陣子,見識了不少路青的本事,說實話,他很佩服這個小女子。
她就是這亂世中的一蓬烈火,或是叫天火,似乎註定將一切醜惡燒成灰燼一般。而塵埃落定之後,廢墟上會生長出最茂盛的綠蔭。
就像現在的隴西。
這樣的人,就適合在亂世中燃燒,而不是像張丹說的那樣,在一個安定無憂的地方閃爍她的。
那樣只會熄了她的光芒,折了她的翅膀吧。
只是,張丹太過:()寡女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