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葉秋把有關兩種銀針的用途,以及慕容月華頭上扎的是對腦子傷害較小的那種,全都告訴了路青。
“你意思是,慕容月華的腦子裡,還有晨光神君想要知道的東西,所以才沒有對她下死手?”迎著北方山口吹來的冷風,路青也將披風裹了裹,對葉秋問出的這個資訊,一下子有了興趣。
“推測起來是這樣。”葉秋揹著風,但是站在城樓頂上,還是有些冷。
“其實我很好奇,晨光神君有沒有辦法把她想知道的東西,控制人說出來,如果能做到這樣,那就厲害了。”
路青見葉秋也冷的不行,便拉著她到了邊上的角樓裡。
“這個估計不能,畢竟一個人一輩子能記住的東西太多,除非是有目的的問,而對方又確實知道,否則無異於大海撈針。”
葉秋隨著路青進了角樓,搓了搓臂膀,搖了搖頭。
“那就是晨光神君覺得慕容月華不是簡單的人物,想拿來做些什麼,卻又無從下手,便只是用銀針封了她的記憶,再用她的秘術控制了她,為己所用,畢竟她的箭法可是一流的。“
“約莫是這樣了。”
“嗯,我們多留意一些就好了,既然你現在也在引導慕容月華恢復記憶,可以試試問她這將近一年來,她到底經歷了什麼,說不定就有一些對我們有用的東西。”
“好。”葉秋答應的很乾脆,最後實在受不了城樓上的寒冷,趕緊下去了。
路青卻沒有,她睡不著。
玉明川說明早回來,可路青擔心那些傀儡兵,或者說晨光神君會親自出馬,對她的玉郎造成傷害。
尤其,她更加懼怕晨光神君的這種手段,萬一玉明川落到了她手裡,她控制了他怎麼辦?
如果是用的葉秋說的那種帶倒刺的銀針怎麼辦?
想想路青就渾身發冷,哪怕柏姬泰拿了狐裘來給她披上,她也心底冰涼。
還是雲落看不下去了,讓人在角樓裡生了一堆火,將路青拉在火堆旁坐著了。
“其實你這擔心沒什麼必要,玉明川的身手放那呢,就算晨光神君想對他下手,也下不了,你當霍荊和曹洪昌他們是吃素的?
我最佩服玉明川的一點,就是他的這些親兵能為了他悍不畏死,以命換命也不會猶豫一下,晨光神君要想害玉明川,首先就要過這一關,可這些人的本事,又豈是隨便就能對付的?“
雲落已經換上了一套厚實的黑色棉袍,布料依然華美,他在剛入秋的時候,就在隴西找人定做了幾套,每一套都花了不少錢。
現在坐在火堆邊,那黑袍的暗紋,都隱隱帶著些光彩。
歸根結底,他骨子裡還是那副騷包德性,哪怕換了顏色,也沒差。
路青則洗去了臉上的妝容,換回了她慣常穿的天青色棉袍,只等玉明川回來。
不僅僅是擔心,她還想跟他商量一件事。
對雲落的安慰,路青回了他一個微笑,雖然在心底,她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不過由別人說出來,她好受了許多。
三更時,有斥候從商洛過來,路青急忙下了城樓。
“路城主,將軍沒事,現在大軍已經退守商洛,休整之後再圖武關。”
雖然天氣寒冷,可斥候依然跑了滿頭大汗,撥出來的氣還帶著白色的霧氣,在火光中尤為明顯。
“將軍說了輔兵營什麼時候動身去商洛了嗎?”
路青讓人幫斥候牽了馬,安排他們到火堆附近坐下。
“將軍讓城主稍安勿躁,明早他會回藍關一趟,城主只需等待就好。”
還是讓她等,不過現在深夜也不適合輔兵行軍,也只好等他回來了。
天矇矇亮時,路青躺在了那間閣樓裡,依然瞪著眼睛看著灰藍色的天空發呆。
沒多久,一陣馬蹄聲在晨光中響起,路青聽到了城門前的嘈雜聲。
猛然從床上爬起來,路青從視窗向外看去,終於看到了那個她盼了一夜的身影。
似乎有所感應一般,玉明川下了馬就看向了那扇閣樓上的大窗戶,正好看見了路青。
玉明川衝路青綻放了一個笑容,示意她等著,然後玉明川便大步走向了那片房屋。
路青安心了,坐回了她的床鋪上,聽著木質樓梯嘎吱作響,還有盔甲摩擦的聲音。
“聽說夫人一夜未眠?”
玉明川到了上面,就開始解盔甲的鎖釦。
果然如小逗所言,他的盔甲被砸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