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農戶家,農戶是對慈眉善目的老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懂什麼明星,也不瞭解外面的花花世界,樸實又熱情地招待著她。住在農家小院的日子,樊歆知道外人有很多人在找她,但她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找到她的,居然是莫婉婉。
當莫婉婉風塵僕僕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嚇了一跳,因為莫婉婉手上包著厚厚的繃帶,顯然受傷嚴重,樊歆脫口而出,“你手怎麼了?”
莫婉婉咧嘴對她笑,“當初我老頭不是把我關在家不讓我出來嗎?我急著去找你,從二樓跳窗,結果一個不小心手摔折了……醫生說得吊著繃帶兩個月。”
那一刻曾有的隔閡芥蒂拋到了九霄雲外,樊歆瞅著莫婉婉的手急道:“你怎麼這麼渾!還要不要命了?”又道:“給我看看,傷成什麼樣了?”
被她碰到了手,莫婉婉疼得齜牙咧嘴,一面喊痛一邊嚷:“老孃還不是擔心你,怕你被人販子拐了!趕著英雄救美啊!”
兩人就此和好如初。
此後莫婉婉就在雲南住下了,但她的到來並未改變樊歆的狀態,儘管樊歆在莫婉婉面前掩飾著情緒,但她的內心仍如驚弓之鳥,害怕被盛唐的人發現,不敢隨便出門。直到很久後她發現這裡幾乎與世隔絕,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過往的陰影讓她仍然低落,她厭棄這樣消極的自己,於是強迫自己背上包,拉著莫婉婉在附近的風景區走走看看。
白日她穿過花田,踏過溪流,沐浴著日出或晚霞,那密林的清風,湖泊的淨水,婉轉的鳥鳴……那些痛苦的過往,漸漸被斑斕的風景強壓下來。
白日尚能過去,夜裡卻是她最難熬的時候,她跟莫婉婉分了兩間房睡,她失眠得厲害,常一閉眼便夢到湖心島那一幕,她溺在無邊無際的浴缸裡,掙扎著哭喊著,但無法得到救贖。醒來後她不願沉浸在往昔的傷害中,便換了事打發時間,或聽音樂,或跳舞,或譜曲作詞……她用曾經所喜愛的,去抵消那些傷害。
……
這晚她又趴在桌前沐浴在月光下寫歌,直到東方天際啟明星升起,黑暗漸漸落幕,她才睡去。
早飯時她被莫婉婉拖起來,兩人吃的是農家簡樸的家常面,莫婉婉刷著手機向她播報最新新聞,“你又上頭條了!”
樊歆繼續吃麵條,沒太大興趣,反正都是兩男人的事。
果然,莫婉婉說:“盛唐榮光估計是太久找不到你,心急了,昨天盛唐在新聞上放出高額懸賞,然後榮光便也接戰,價碼從八位數起跳,價格越拼越兇,到今早漲到了九位數,眼下全國人民都在找你,有人總結八字真言——找到樊歆,穿銀戴金!”
樊歆仍一心一意吃麵,吃完後她說:“我去把昨天那支舞跳好,再多寫幾首歌,等我出了雲南沒準能出張專輯,屆時舞蹈就可以放到MV裡去。”
她半玩笑半認真,莫婉婉卻懂了她的意思,將碗裡的荷包蛋夾給樊歆,“那就再吃點,不然哪來力氣創作?瞧你這臉都沒什麼血色,你這兩個月到底經歷了什麼,再不坦白從寬姐就把你上交!發一筆橫財算了!”
樊歆沉默,湖心島一事許是難以啟齒,許是傷害太深,她不想向任何人開口。
見她表情不好,莫婉婉拍著她的手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放心,姐再不幫任何男人,以後只挺你!你不願見他們就不見!反正這地不好找,要不是姐老家就在雲南,有大把的人脈在這,送您進村的黑車司機又跟莫氏有點關係,我估計再找一個月也找不到你!”
說著她起身向樊歆招手,“陪你學跳舞去……真不懂你們文藝青年,這麼奇怪的舞都喜歡,這都摔了多少跤了!看你膝蓋都紫了!”
——前幾日樊歆在附近村莊看見一種民族傳統歌舞,舞蹈難度比較大,樊歆除了醞釀音樂外,偶爾也會學著跳一跳。
樊歆笑了笑,“那走吧。”
※
陽光和煦而清風脈脈,這邊女人的身影漸漸隱在雲南的粉翠盎然中。而遠在千里之外的Y市,男人們的尋找與敵對,還在繼續。
裝飾豪華的酒店裡,由政府舉辦的招商引資大會在這召開,出席的全是國內外一流集團首腦。會議室內的某商界主席在慷慨激昂的致辭,與他的積極相反,一牆之隔的酒店長廊,兩個男人正在靜靜對視。
盛唐的總裁與榮光的少董。
兩人原本是受邀參會,無意撞見後都無心再繼續,乾脆離場來到了無人的走廊。
兩個男人在長廊上隔著三步距離對視,或尖銳或沉穩,緘默中都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