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辭退了保姆阿姨,每天的早餐都是陸上錦親自去廚房準備的,他看了看錶,已經九點了。
「言言。」陸上錦穿上拖鞋匆匆下樓,言逸正在廚房煎雞蛋。
荷包蛋被熟練地煎至金黃,言逸專注地把荷包蛋撥到麵包片上,再切一片薄厚均勻的火腿,撕了塊生菜抖掉水珠鋪上去。
他光腳踩著柔軟的翻毛拖鞋,輕輕蹭了蹭腳後跟。
隔著廚房的玻璃門,陸上錦垂著雙手怔怔看他,不知不覺走近了,隔著玻璃觸碰言逸低垂的睫毛。
時間能不能停在這裡別走,隔著玻璃能看到動人的溫柔也好。
言逸注意到他,拉開門端著兩份早餐走出來,陸上錦趕緊接到手裡,放到餐桌上,吹了吹被牛奶燙熱的指尖。
「好點了嗎,半夜你鬧得厲害。」言逸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在溫度已經降了下去。
「九點半了,本來想叫醒你,可你看起來有點難受,我自作主張讓你睡了,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什麼會議。」
「沒有,今天公司也沒什麼事,不去了。」陸上錦拿起覆在額頭上的手貼在臉頰上,「昨天我讓人把車開回來,順便買了點菜,今天早上本來想給你煮蔬菜粥來著。」
他把盤子裡的早餐吃得乾乾淨淨,牛奶也一口都沒剩,和幼兒園裡想討老師喜歡的小朋友一樣。
言逸托腮凝視著他。
「好吃嗎?」
陸上錦連連點頭。即使是最簡單的三明治,只要是言逸做的,入口的時候都會伴著一股淺淡的奶糖甜香。
「……你就那麼喜歡我嗎?」言逸踩著復古椅子底下的橫樑,抱著手肘笑問,「我有什麼特別的?」
陸上錦直白地脫口而出,把曾經信手拈來的調情手段都忘在腦後,「你很特別,對我來說是不能失去的。」是降落在少年期的雨滴和彩虹。
言逸笑了笑,又困擾地抖了抖小兔耳。感情上被寄予厚望讓人壓力倍增。
後來也沒有心思再困擾這些問題,陸上錦休了年假,帶他去歐洲玩了一大圈。
回程的私人飛機上,言逸聚精會神地翻看著攝影師傳過來的旅拍照片。
陸上錦攬著他的肩膀,陪他一塊兒看:「你挑一張最喜歡的,我讓人裝裱了掛咱們臥室。然後從我書房弄出一面牆,把照片都掛起來。」
「不會打擾工作嗎?」言逸微笑著靠在陸上錦肩窩,翻了一會兒照片之後,微微打了個呵欠。
「哪兒會,看著你就精力充沛。」陸上錦低頭親了親他的頭髮,「困嗎,睡吧。」
言逸擔心自己壓久了會讓alpha肩膀麻,但他不肯放開,言逸只好靠著他閉了眼。
他的alpha總是釋放超量的安撫資訊素,被包裹的時候像躺在鴨絨被裡,柔軟又溫暖。
陸上錦低頭看著靠著自己肩窩睡著的言逸,輕輕撥開擋住臉頰的小兔耳,注視著他安詳的睡臉。
如果之前沒有做過讓言逸傷心的事就好了,即使言逸今後一直像這樣疏離,陸上錦也能把自己迷途知返的愛都放在他懷裡。
臨近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言逸是被一個吻叫醒的,身上蓋著一張薄毯。陸上錦不想讓落地的顛簸讓小兔子受到驚嚇。
剛出機場,陸上錦微微皺眉,看了看四周。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躁動的氣息。
他不由得握緊了言逸的手,加快腳步朝司機的車走過去。
「怎麼了?」言逸揚起小兔耳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
「有臭蟲的氣味。」陸上錦替他拉開車門,自己去後備箱提了一個銀色手提箱出來,坐到言逸身邊帶上了車門。
司機原本要送他們回新家,但陸上錦冷淡地看了一眼表,說先回別墅。
言逸感覺到他的alpha身上細微的氣場變化,有點緊張地朝車門另外一側挪了挪。
「別害怕寶貝。」陸上錦攬他過來親了親額角,「沒事。」
言逸默默抓緊了陸上錦的衣襟,有一絲水仙氣味的壓迫資訊素傳進腺體,他難受得動了動身體,下意識用手臂環住了隱隱作痛的小腹。
純黑賓利在夜色公路上平穩行駛,陸上錦背靠後座,替言逸繫上安全帶,輕拍著肩膀安撫,左手搭在銀色手提箱的鋼扣上,一下、一下地敲。
陸上錦低沉的嗓音打破了車內的寂靜:
「我數到三,向左把方向打死。」
司機愣了一下,但聽慣了陸總不容置疑的要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