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掙扎著想爬起來,脊柱卻像被釘在了柱子上一樣沉重,伸手摸了摸後背,脊柱上確實釘了一件輕金屬打造的注藥器,冰涼的藥液正順著脊柱縫隙灌入身體,他大半個身子都是冰涼麻木的。
周圍黑暗沒有一絲光,他伸出手,想摸摸自己在哪兒,剛伸出十幾厘米,就觸碰到了一扇鐵絲網。
僅僅是伸出一條手臂就已經耗盡了言逸全身的力氣,他側躺著微弱喘息,失去了繼續探尋的精神。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按了照明開關。
像毒蛇吐信般極富侵略性的罌粟氣味碾壓過來,它屬於一個2高階alpha。
刺目的燈光讓言逸睜不開眼睛,好一會兒,他眯起眼睛,才看清楚自己的此時的處境。
他被鎖在一方鐵絲網鋪就的狹窄獸籠裡。
邵文璟從他身邊蹲下,把指頭伸進籠子裡輕輕觸碰他的臉頰,舔了舔下唇:「你終於醒了,我把你從地獄裡解救出來,不感激我一下嗎?」
言逸吃力地抬起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淺灰的眼瞳彷彿蒙著一層灰塵。
邵文璟從他面前坐下來,開啟籠門,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臉頰上鋪滿淚痕,卻看不出他臉上有任何的表情。
三年前他就調查到陸上錦金屋藏嬌的垂耳兔oga,居然擁有稀少的a3腺體,從那時他就在想法子把這隻小兔子奪過來。
但陸上錦又是個極端瘋狂的人,搶了他的東西,還不知道他會想出什麼令人咋舌的報復。
於是隻好不斷讓陸上錦多厭煩這隻小兔子一些,只要小兔子堅信自己懷了孕,再因陸上錦而流產,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分道揚鑣,他才好漁翁得利。
邵文璟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偶爾在節骨眼上煽個風點個火,替兩個折磨自己的人儘快解脫罷了,若真是情比金堅的一對鴛鴦璧人,又怎麼會被輕易拆散呢。
言逸沒有動彈,小兔耳病態地耷拉著。
他的眼睛已經被落寞的絕望覆蓋,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邵文璟嘖了一聲,開啟籠子把言逸抱了出來,鬆軟的身體輕輕搭在自己懷裡:「來,我們出去待一會兒。」
言逸輕輕推了推他,失神唸叨:「不去。」
「去吧,去外邊走走對身體好些。」邵文璟親切地朝他微笑。
庭院的楓樹鬱鬱蔥蔥地生長在溫泉池邊,邵文璟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坐在溫泉邊的長椅上。
「再過幾個月,這棵楓樹就變紅了,紅葉飄落在白氣蒸騰的水面上,特別好看。」
邵文璟像一隻打量著網中飛蟲的蜘蛛,緩緩逼近待宰的獵物。
他的目光幾次掃在言逸頸後的腺體上,現在的小垂耳兔還太過脆弱,或許承受不住他的的尖牙噬咬。
微風吹敞了言逸的衣領,露出蒼白纖瘦的胸前烙印的青藍色pbb000002序列號。
這行序列號就是強大的證明。
邵文璟等不及要咬穿他進入他,把他身體裡陸上錦的氣味刮除掉。
a3oga幾乎是無懈可擊的,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會本能地迷戀標記自己的alpha,為他所驅使,愛他如狂,成為他手中的一把無情利刃。
所以他才義無反顧地留戀著陸上錦的寵愛。
「困了嗎?」邵文璟扶著言逸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窩,「想在哪裡睡?」
言逸僵硬地靠著他,動也不動,像座雕塑。
「陸上錦是公認的冷情無心,你貼著他不走,是犯賤。感動不了他,你甚至都感動不了你自己。」邵文璟靠在椅背上,手搭著橫樑,舒展長腿,慵懶蹺起來。
言逸僵硬地抬起眼瞼,有了些反應。
沒有人能透過他的眼睛看到城堡裡的小王子,聽不到那如同深淵救贖的琴聲,他們感受不到自己被陸上錦抱出血淋淋的分化基地時身上被溫風吹拂的暖意,是他從刀山火海里救他離開。
所以別人眼裡他的深情都是犯賤。
這讓他更加痛苦,他的一心一意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在乎,只會被漠視和嘲笑。
他的感情根本沒有任何人懂。
言逸摸了摸重新變得平坦的小腹。
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懂了。
陸上錦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
再大的恩惠和感動,從陸上錦決意殺死他肚子裡孕育的小生命時,就已經消耗殆盡了。
陸上錦無情地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