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走在空有迴響的窄巷深處,風衣衣擺隨風揚起,拎著一把已經槍口過熱的590,扶著左下腹的槍傷,跨過幾具被霰彈打成篩子的鬣狗alpha屍體,黑亮的綁帶高筒陸戰靴底沾上粘稠血液,踩了飯黏子一般走在地上一粘、一粘。
路過一家花店,老闆是個腺體細胞未覺醒未分化的普通中年beta,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瑟縮在牆角,雙手發抖把收銀機裡所有的鈔票硬幣都倒在言逸腳邊,跪在地上顫聲哀求:「不要……不要開槍……錢,錢都給你……」
花店老闆捂住孩子的眼睛,顫顫抬頭乞求言逸,俊美的青年風衣內穿著一身漆黑執事服,身材頎長腰身纖細,是一個溫柔貌美的oga,淺灰色的柔軟髮絲裡兩隻軟綿綿的兔耳朵輕輕動了動,撣落落在耳尖上的雪花。
剛剛就是這個oga,在小巷盡頭與十輛吉普里的j1分化的鬣狗alpha對峙,只拿一把塗裝的590霰彈槍,對方有十幾個強大迅猛的alpha,而至今,只有他一個人活著走出巷口。
言逸彎腰從櫃檯花桶中折了一枝玫瑰,小心地摘去遏止玫瑰提前盛開的白色絲網,沾滿血跡的手因為失血和疲勞顯得極為蒼白。
他把玫瑰插在胸前的口袋。
陸上錦總是喜歡這麼富有侵略性的花與香味,言逸摸了摸後頸,腺體外箍著嚴絲合縫的黑鋼護頸,免得戰鬥時傷到oga最脆弱的要害,也能遮住他散發出的軟綿綿的奶糖味資訊素,免得惹惱陸上錦。
路口有個路燈不亮了,陰影底下停著一輛銀灰保時捷,言逸俯身敲了敲車窗:
「先生,我做完了。」
陸上錦睜開眼睛,推開車門,把言逸推到車門上上下檢視,像優雅霸道的豹審視自己的獵物。
言逸單手挎著霰彈槍的皮帶,右手從口袋裡抽出玫瑰,遞到陸上錦面前,微笑道:「先生,您今晚像月下的黑豹,我愛你。」
換來陸上錦兇狠的親吻,陸上錦不耐煩地扯掉言逸的護頸,把他按在車門上,舔舐著他的後頸腺體,聽著懷裡柔軟順從的oga痛苦的喘息。
言逸輕聲邀功:「先生,這次任務很順利。」
他奢望著這些能讓陸上錦輕一些。
陸上錦無動於衷:「那是你該做的。」
陸上錦的手毫不顧忌地扶在言逸側腰的槍傷處,用力抓緊,言逸不得不咬緊牙關忍受著愛人賜予的劇痛,每一次交歡,他的alpha都會讓他嘗到無比恐怖的意料之內的痛。
垂耳兔是一個無比脆弱的種族。
言逸從倒車鏡裡看著身後冷峻高大的alpha。
如果他的alpha能摸摸他的脊背,或是輕輕扶在他的頭上,該有多麼令人滿足和幸福,言逸弓起身子,幻想著來自他的alpha安撫。
在陸上錦眼裡,他無所不能的保鏢言逸,這隻垂耳兔是個浪漫多情的婊子。
在言逸眼裡,他每一次的告白都是九死一生時心裡苦澀的遺願,熱烈又沉默地愛著他的alpha,想把他追回來,彌補自己的過失。
言逸無力地扶著車門,不再掙扎,任憑陸上錦在身上發洩般為所欲為。
後頸的腺體上還留有修補清除標記而長出的新面板,細密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言逸,就在一週前,他們剛剛離婚了。
或者沒資格說離婚,只是分手了。
陸上錦把他清出了住了那麼久的別墅,從此以後,工作是工作,感情上也斷得藕斷絲連。
他知道是他的錯。
兩個人感情正處在最脆弱的七年之癢,陸上錦常常在外不歸,言逸只好一個人守著空蕩孤寂的別墅。
發情期到來時,言逸根本無法紓解,忍耐著直到頭痛欲裂,抑制劑和止痛藥注射後剩下的包裝外殼扔了滿地,他還是痛得難受至極。
終於抵不住發情期的折磨,他穿上大衣,戴上棉帽,用寬大蓬鬆的圍巾擋住了半張臉,偷偷走進一家會所,點了一位蜘蛛alpha按摩師。
蜘蛛alpha一進房間,便例行公事般脫衣服。
一個發情的oga大半夜跑進會所,任誰都知道他想做什麼,蜘蛛alpha並不多費口舌,這隻小oga長相漂亮可愛,今晚一定是個火辣的無眠之夜。
沒想到,言逸只脫了外套,裡面穿著柔軟乖巧的家居針織衫,趴到按摩床上,乖乖地把後背送到蜘蛛alpha面前,有點害羞地板著臉要求:「……不用脫衣服,就摸摸,摸摸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