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地為王,並不想離開自己的故鄉!正像項羽曾經說的那樣,富貴不回家鄉,就像穿著華麗的衣服在漆黑的夜裡行走,有誰會知道呢!”彭越坦然承認。
王竹翻白眼,這一點彭越倒是和項羽不謀而合了,看來也是個政治上短見的傢伙和韓信、項羽是一路貨色。看來整個楚漢時代,沒有政治家只有軍事家。蕭何勉強算一個,也有限的很。
“請大將軍恕在下直言,大將軍如果舉兵爭霸天下或許有朝一日能成霸秦之業,若是想在梁地偏安一隅南面稱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彭越不以為然道;“王兄弟似乎還不完全瞭解本大將軍所擁有的實力,本大將軍的大澤軍此刻已經擁有戰車百乘,戰馬萬匹,精兵戰士合計不下五萬。這五萬人可不是烏合之眾,全都是壯年的戰士,強橫的可以和十萬二十萬人匹敵,最近本大將軍更加兼併了梁地三十餘座城池,這個梁王我是坐定了。”
王竹道;“忠言逆耳,在下這裡正好有幾句忠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也不知道該不該講!”彭越大笑著走過來道;“不要因為本將軍說了兩句不合你心意的話,你就有所顧慮,我彭越可不是昏庸無道的秦二世,更不是暴力嗜殺的項蠻子,有話儘管直說。”
王竹心想,看來彭越對秦二世的印象很差跟項羽畫上等號了!
王竹直視著彭越,一字字道;“大將軍不可能在梁地稱王!不要說項羽不答應,就算是齊王田廣只怕也不會答應!除非——”
彭越有些不高興了,冷冷道;“除非怎麼樣?”王竹道;“除非大將軍你投降項羽,或者投降齊王!”彭越嘴角牽動一下,露出不屑的笑容;“為什麼?”王竹道;“道理是顯而易見的,俗話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鉅野澤北上面臨臨淄,南下直取彭城,向西可攻睢陽,不但是齊、楚,看來連暴秦也容不下你呢!”王恬開突道;“這是什麼俗話,我怎麼沒有聽說過!”王竹一愣,心想,這話兒有可能還沒出爐。連忙解釋道;“這是秦國的一句俗話!”
彭越明白王竹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可是項羽呵斥諸侯,就像是喝斥奴隸,讓我屈膝去侍奉他,沒有可能!齊王田廣不過就是田榮的傀儡,齊國就算不被項羽吞併,早晚也必生內亂,不能當作靠山,就算是得到了冊封也不能長久,你說的話我不能贊同,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王竹點頭道;“現成還有一條路。”彭越和王恬開異口同聲道;“請講!”王竹道;“大將軍不想接受項羽冊封又想南面稱王獨樹一幟,那麼就只有北上奪取燕國土地,燕國地處北疆,與各國都沒有什麼利害關係,項羽、強秦都不會擔心大將軍出來掣肘,也就自然不會去攻打你,大將軍想要偏安的理想也就實現了。”
王恬開苦笑道;“王兄弟說著說著又回到了起點,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大將軍手下的弟兄都是鉅野澤一代的漁民,他們全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你讓大將軍北上,要先透過齊趙防地不說,還讓士兵們背井離鄉,那還不如干脆投降項羽算了。”彭越搖頭長嘆:“恬開,據我長期以來的觀察,項羽此人睚眥必報心胸狹隘,只能聽好聽的,卻容不下一點反對意見,投降了早晚也是個死。”王恬開道;“王兄弟說的也未必對,假如項羽在和暴秦的爭鬥中敗下陣來,我們不就可以在梁地稱王了。”
王竹苦笑道;“王將軍怎麼會這樣想,實話說吧,無論秦楚之爭那一方勝利其結果都將促成另外一方的迅速強大。強大的程度足以在數月之內鯨吞**八荒,席捲天下,無可匹敵。到那時候,別說梁地就連鉅野澤,恐怕也是無法保全。”王恬開瞪著眼睛道;“那麼王兄弟的意思,我們大澤軍的幾萬將士應該集體自盡了。”彭越沉思了一下道;“王兄弟似乎胸有成竹了。”王竹心想,以彭越手下這些受苦人對暴秦的怨恨,恐怕不容易說服,不過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
王竹笑意盈盈的為自己即將出口的語言增加魅力與自信;“大將軍若想在梁地稱王,以目前已經成形的形勢看來,必須有所歸屬!也就是說,大將軍要嘛降秦,要嘛降楚!”
彭越冷哼一聲拂袖大怒;“我以為王兄弟有什麼超人的見解,沒想到也是個庸才,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莫非是暴秦的說客。我彭越率領苦難的兄弟們起兵,為的就是反秦,怎麼能去投降暴秦。”
彭越的這種反應在王竹的意料之中。王竹笑道;“大將軍不必發怒,不願意投降暴秦,可以降楚!全憑大將軍自己裁奪!”
彭越心想,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老子跟項羽沒什麼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