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探虞姬的下落,這次急匆匆的趕回來就是因為得知虞姬已經跟隨秦王來到了成皋,希望霸王可以立即發兵,把娘娘給搶回來。這話半真半假,屠剛丘深信不疑,一再的慨嘆惋惜,差點立即引兵過河去搶虞姬。
呂馬童勸他稍安勿躁,接著又散佈了一些謠言;“不過,咸陽的繁華程度的確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那裡的街道簡直就是用黃金和玉石鋪墊而成,整個支撐宮殿的柱子黃澄澄的純金打造。秦國的達官貴人用綢緞書寫奏章給秦王觀看,家裡的燃料都是石蠟,每天光吃飯就要耗費幾十金,簡直太富有了。”
屠剛丘開始有些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了;“不可能吧,以前楚國也有很多人去過咸陽,那裡雖然宮室輝煌,卻也不見得有你說的如此富麗。”呂馬童喝了口酒,嘆了口氣,重重的放下杯子,用控訴的語氣喊道;“嬴胡亥也是個人?他就是個畜生,不,連個畜生也不如。就算是不識字的人也曉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為人要講究孝道。孝悌忠信,這四個字嬴胡亥視為妄語,不屑一顧。他竟然挖掘了親生父親的墳墓。把驪山陵墓和阿房宮中的財寶,全部拿出來享樂。這一下秦國人當然富足了。”
呂馬童喘了口氣說;“那驪山陵墓和阿房宮中所藏的寶物,根本都是當年暴君嬴政滅亡六國的時候,從六國搜刮來的,收藏何止億萬,嬴胡亥得到了這些金銀還有糧草,變的日益驕矜、無比狂妄,聲言就算是個普通士兵投降大秦,也有十金賞賜,這簡直太可怕了。十金,夠普通人無憂無慮的生活十年八年了。”呂馬童這話表面氣憤,實際上起到的卻是擾亂軍心的作用,因為此刻他們周圍就站著很多楚兵。他的這番話相信用不到天黑就傳遍滎陽了。屠剛丘雖然聽出不妥,但仍然絲毫也沒有懷疑呂馬童的動機。呂馬童的表情很沉痛,一個勁的舉杯灌酒,表達著心中的憤怒。
屠剛丘嘆息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原來以為是空穴來風子虛烏有,卻沒想到秦王真的這麼富足。這可糟糕了,不過,這樣也好啊,我們計程車兵如果攻入了咸陽,那些財寶也可以賞賜給他們,大家聽了這個訊息會更有幹勁。”屠剛丘很聰明,把話題引開了。
呂馬童拍手道;“著啊,將軍說的極是,不管暴秦多麼的富足,也不過就是替我們楚人看家的狗而已,早晚那財寶和糧草是會落在咱們的手中的。”
屠剛丘捋著鬍鬚大笑,舉杯道;“這次馬童你立了大功,霸王一定會獎賞你的,我也會盡力的在他面前舉薦。你呀,嗨,怎麼說呢,就是時運不濟,大好的人才,到了現在還是個白身。”
呂馬童深深地嘆了口氣,表情沉重的說;“不怪誰,不怪誰,都是我自己沒有立功而已,這次,我立功了,機會自然就來了。我也想做官,老將軍可要幫我。”屠剛丘道;“我看著你長大的,難道還能坐視不管,放心吧,打虎不離自家人,吳郡的子弟兵一定不會被埋沒的。”呂馬童激動地站起身來,和著淚水乾了一杯酒;“老將軍,馬童若是有出頭之日,一定不會忘了您的大恩大德。”心裡盤算著能不能想辦法把屠剛丘勸降了。這個念頭才剛從腦子裡冒出來,就像菸頭一樣被他兩個指頭掐滅了。屠剛丘投降?等下個世紀末吧!
呂馬童開始動壞心思了,沉聲道;“老將軍,既然我回來了,不能ωωω.ㄧ!б!k.c'n
整天待著,我想當官,就一定要立功,秦軍眼看就要攻城了,老將軍給我個差事幹幹吧。”屠剛丘拍著桌子說;“給,一定給。給了你差事,你立下了大功,我才好在霸王的面前替你說話,你說是不是。”呂馬童道;“對著哩,對著哩!將軍講的沒錯。”
屠剛丘捋了捋鬍鬚,溫和的笑道;“西門那邊的守將‘夏野’,是個貪杯的傢伙,我對他最是放心不過,這樣好了,你去西門接替他守城,實話對你說,西門肯定是秦軍進攻的重點。我把夏野放在那裡,因為這小子是個悍將,是個蠻子,可是他喜歡喝酒。你去做主將,你心細,你看著他,關鍵時刻讓他去衝鋒,你指揮,你們兩個珠聯璧合,秦軍必然受挫。那時候,立下了功勞,都是你的。我會在霸王面前提你說話的。”
呂馬童心想,人啊,都一個樣,都說屠剛丘怎麼怎麼剛直不阿,到頭來還是心向著吳郡的老鄉,還是要著手培植自己的親信。這是人的通病,無傷大雅。
好了好了,屠剛丘的話說的再明白不過了,送死‘夏野’去,升官我呂馬童去。可是,呂馬童心情更壞了,因為屠剛丘對他太好了。呂馬童心裡一個勁的就在問:呂馬童,你也算個人!
呂馬童一邊向西門策馬,一邊在心裡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