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她jīng心做的高髻。
“夫君,我和空兒在甲板上陪你。若是戰事不利,我會盡婦道的。”說著,母親把她手中的納戒摘給我。
母親的意思說出來就是:萬一我爹戰死,她會毫不猶豫地跟著跳海自殺。
“空兒你看一會也下去,這個納戒藏好,是我們原家這麼多年生意積累的那份財寶。我一直替你爹收著,現在交給你。做兒子的要接續血脈,繼承家業,以後一個人不要任xìng調皮,要隱忍。本多那個奴隸一向跟著你,你下去後殺了織田,讓本多做新的奴隸總管,務必要三四百個奴隸控制起來。即使甲板上不可收拾,原家還能復興。”
娘湊著我耳根低語,她已經想好了後續的計劃,依舊沒有考慮自己,全是為我著想。
“以後我能用法術了嗎?”
——我的腦海中還有三個符文,母親禁止我在人前使用,以後的情勢已經不一樣了,她的命令我不能執行。
“不能。死也不能。”她一面說,一面把父親的火眼狻猊甲為我套上——原來甲收在納戒之中。
我不會聽她的,而且等會我會把她擊暈,不讓她自盡。我不要爹死,更不要娘死。
“有了老婆孩子就是麻煩,費那麼長功夫才清完場,讓朋友你笑話了。”
本來海盜們還輕蔑眼中的公子哥,大概以為不過是個才會飛的金丹修士。見到我父親的凝重態度,雖然難免懷疑,但已經開始相信事態嚴重。他們在我父親的威嚇的目光下向家眷交代好了後事。小部分家眷留在甲板上,大部分走下艙避難。有幾個海盜要跑上炮臺,把炮對轉狂客,都被我父親勒令退下。
父親應該比我還清楚:能讓婦孺有生的希望,這是那個強者施捨的仁慈。
“反正有的是時間,你不妨隨意抵抗,我無所謂。”
狂客還閉著眼睛盤膝而坐。
父親嘿嘿了下,
“莫怪我。”
他把銀蛇劍扔還給我。
“老子不能讓你們這群兒郎看笑話!”
父親突如其來地箍住那人的兩手,一口氣把他翻身倒提了起來,然後轉了一個圈子,狠狠地把他砸入十丈外的鋼甲板內,二寸厚的鋼板陷成一個人形的坑——就像擲一捆乾草一般
——確實是擲一捆乾草一般——因為陷在鋼甲板內的人壓根沒有流出一滴血來。
眾人驚呼!
不知道是為我父親的神力,還是為那個人妖孽般的體質!
不等那個人有爬起來的動作——或者說他壓根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或者說他壓根沒有想反應——因為父親接下來的動作太快,以致於我作為觀戰者無法判斷準確對手的狀況——父親已經衝上前去,跨…騎在那人背上,用手臂絞住他的咽喉,一面狂嘯,一面加力!
——我聽父親說過,當年他就是用這種絞殺法扼死了羅剎獅jīng。
我捂住耳朵。
整個一百丈長的鋼板都在嗡嗡嗡地震動!既是為父親的音波撼動,也是被他施加在那人脖子上傳遞下來的大力搖晃!
船上的人東倒西歪,我拉住母親的手,生恐她墜下海去。
那個陷進去的坑開始扭曲了,那個人還沒有死!他還在寫意地微笑。
父親的臉漲如豬肝——他的眉心、手臂經脈都滴出血來,這是武者調運催發體內一切jīng元,讓氣血沸騰燃燒到頂點的徵兆。可還傷不了那人分毫!
接著父親的眼睛也滴出硃紅的血淚、他的衣服已經受不了氣血的蒸騰而成了破爛,露出通體燒炭般的肌肉!
——我明白,這是金丹上層武者奔湧出十倍力量的異象,足足百馬之力集中在那個人的脖子。
母親掩住吃驚的嘴,
“不要害怕!”
我們同時相互安慰道。
“大王神威!殺死這賊!”嘍囉們吶喊起來,他們的助威聲音在父親的音波下小得如同蚊叫。
“轟!”
父親絞著那人,連到甲板一道陷了船去。
連破十餘層船內甲板,才在船的底艙落定。
父親還死死地鎖住那人咽喉不放,那人收斂起了笑意,終於代之以認真神態。
“娘保重。”
我找了根吊繩,從頂層縋了下去,落到父親身邊,拔出銀蛇劍(那人全神對抗我爹,威壓再也放不出來,所以我行動自如)。
“來的好!快刺他咽喉!他脖子要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