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急來,匆匆停在那裡,錦衣衛跳下馬來將一個籃子和一個布袋遞給繞樑:“缺什麼?”
繞樑傻傻的接過來點了點:“不缺什麼,唉,就是奴買的吃食壓扁了。”
“傻丫頭。”季頌賢白她一眼,又趕緊跟成懷瑾謝道,她微一福身笑道:“多謝指揮使相助。”
“不謝。”成懷瑾彆扭的轉身:“這裡離季府不遠,你們自回去吧。”
說完話,他翻身上馬,帶著一溜人挑起一路煙塵就這麼離開了。
季頌賢笑了笑,帶著繞樑轉身回家,進得家門,季頌賢不待去將東西放好就到了伍氏屋裡,將今兒出門碰著成平安以及晉陽公主的事情全學給伍氏聽,末了道:“娘,都是女兒不好,一時氣憤之下就頂撞了晉陽公主,若是,若是公主尋爹的麻煩可怎生是好?”
伍氏一笑:“你怕什麼,那是公主,不是陛下,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怎麼著你爹這個前朝宰相,你難道不記得大夏初建之時承平公主的駙馬犯了法叫順天府尹按律斬了,承平公主又能怎麼著?那順天府尹後來還不是風風光光麼,這斬了駙馬都沒事,更何況你不過頂兩句嘴。”
季頌賢一想也是,她實在是叫榮威侯府的人教導的傻了,時時處處約束自己,好些事情竟然還沒有伍氏這個出身鄉間的婦人看的清楚明白。
“這便好,女兒一直提心吊膽的。”季頌賢拍拍胸口輕喘口氣。
“我的兒。”伍氏倒是笑了:“你爹若是連這等事情都應付不得,他這宰相又怎生坐得穩,倒不如早些離了這金陵回鄉耕田為上。”
季頌賢被伍氏笑的臉色通紅,坐在一旁跟伍氏撒嬌。陪伍氏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去客房將她買的筆墨紙硯等物歸置好,又將買來的旁的東西帶回屋裡一樣樣的察看。
她倒也是愛詩書之人,出來難免買些書本,又在一個小攤子上看著幾樣字畫覺得挺不錯也買了下來,另買了不少頑器,季頌賢將那些頑器放到一旁想著等晚上的時候給宗武送去,之後就開始擺弄那些字畫。
季頌賢看著那一幅幅花鳥魚蟲。只覺得這畫雖不是名家所畫。無奈作畫之人很有幾分功底,這些畫都帶著說不出來的靈性,叫人一瞧就愛的不行。待看到一幅山水畫時,季頌賢擰起眉頭來,這幅畫與旁的畫很不一樣,根本不是一人所作。畫中山勢不雄奇,水也不顯清透。猛一看平平常常,仔細一瞧還不如猛一瞧,就是筆觸都顯的雜亂無章。
她想著她根本沒有買這幅畫呢,怎就到了那堆畫中了?
左右瞧著。季頌賢實在是心裡有些煩亂,就將那幅畫扔在一旁準備先將別的畫撿上幾幅好的掛起來,不想才起身就藉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看那畫中似乎有個陰影。好似……
季頌賢眼前一亮猛然想起什麼來,立時出去到季億書房中尋摸起來。好一會兒捧了一堆東西進來,她先將那畫放到桌上,又用一種藥水沾到畫上慢慢擦拭,擦了一會兒拿了薄薄的刀片沿著畫的邊沿將畫紙分成兩層,仔細的揭下一層來……
最終,一幅竹蘭圖呈現在眼前。
這畫一出現季頌賢就倒抽一口冷氣,之後便是欣喜若狂。
她實在沒有想到混進畫中一幅那般難看的畫內竟然另有乾坤,藏了前朝畫聖所畫的竹蘭圖。
倒也並不是這畫多值錢才叫季頌賢如此,而是畫聖的風骨叫季頌賢佩服,再加上季億最喜的便是畫聖齊辯之的畫,尤喜竹蘭之氣節風骨。
再過一些時候便是季億的生辰了,季頌賢正愁不知道送什麼呢,如今倒有了最好的禮物。
她喜的無可無不可的將那竹蘭圖拿起來仔細瞧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收起來,因想著待得了空拿到畫鋪子裡裱上一番,將畫整好了才成。
一時季頌賢又想她時運實在是好,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這畫就像長了翅膀似的硬飛了來。
要知道因戰亂的原因齊辯之的大多數畫作不是失了蹤跡就是毀於戰火,到如今流傳下來的極少,每一幅畫都是價值連城,便是成國公也因得了一幅齊畫聖的春景圖而欣喜若狂,當成傳家寶貝藏了起來,輕易不給人瞧的,若她手中這畫叫人瞧見,還不曉得多少文人能因此瘋狂呢。
越想季頌賢越是高興,喜滋滋的將買來的東西整理好,又去外邊剪了幾枝時興的花草回來插瓶,好容易等到晚間,季頌賢將那些頑器拿好去吃晚飯,席間將東西送給宗武,喜的這小子險些跳起來翻跟頭,一迭聲的跟季頌賢道謝。
而伍氏則笑著拍拍宗武的頭叫他自去玩去,對一家子道:“才剛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