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方丈是個年約六旬之人;雖有老態,卻不失精銳。但此刻;他原本該是如炬般的雙目;卻因著鳳璇陽這句話而漸漸暗沉,他雙手合十,嘆聲道:“阿彌陀佛,當今江湖;能有如此狂氣之人;除卻九天教鳳教主,老衲便想不出是何人了。卻不知鳳施主來此所謂何事,若是來取老衲的性命,老衲必雙手奉上,但只求鳳教主放過無辜眾人。”
此話一落,鳳、龍兩人都驚訝了,他們實是未想到了塵方丈竟會願意將命送上。
鳳璇陽冷冷地一諷,哂道:“怎地,方丈可是這些年都過得不好,常夢到被自己所殺之人的冤魂索命?”
“阿彌陀佛,江湖中人,誰人手裡不是有一兩條人命,老衲……”
“屁話!”震怒地一拍桌子,在茶具哐啷聲響中,鳳璇陽憤怒地站起,指著了塵方丈的鼻頭怒喝,“少拿這些藉口來替自己的罪行遮掩,他人不知,你豈會不知,本座……聽聞外祖言說,當年覆陰教眾多無辜之人,因不忍被牽扯其中,紛紛求饒,結果呢!你們這些個所謂的武林正道,竟同那些黑道一般,冷眼旁觀,甚至與黑道一塊,要求饒者跪地乞求,方能放人!”
身體強烈一震,剎那間,強烈的冷息從龍傾寒身體湧出!即便未曾親眼見過,也不禁為這一句形容而震怒!
了塵方丈沒有回答,只是嘆氣了一聲,執起手中的念珠捏攏,不停地搖頭。
一絲狠戾躍於雙眸,鳳璇陽繼續道: “當時多少人跪地求饒,可是最後呢,盡數死於你們手下!而你!你雖未親自動手,但你這所謂慈悲為懷的方丈,卻是冷眼旁觀,看著他們一個個頭顱飛天,熱血灑地,不為所動,你這個方丈……”伸手狠狠揪緊了塵方丈的衣襟,一腔憤怒從齒縫擠出,“不配為出家人!不配!”
了塵方丈雙眸愈發暗淡,他動了動手的念珠,又是一嘆:“阿彌陀佛,當年之事,老衲無能為力,眾多人在場,也救之不及。”
“屁話,都是屁話!”鳳璇陽大聲怒吼,“若果當時你出手,他們便不會死了,他們便不會死了!”
龍傾寒站起,將鳳璇陽扶了下來,輕撫他的背安慰他,但目光射向了塵方丈時,仍是一片冷光。
了塵方丈愧疚地低下了頭:“一切都是罪是孽,當年之事老衲確實有責,如今回想起來,實是對不住那些人,因而死於鳳施主之手,老衲也絕無悔意。”
“屁話!”鳳璇陽惱怒地又想扯了塵方丈的衣襟,但龍傾寒將他攔了下來:“冷靜點,動手解決不了事。”
一句話,便如同一盆冷水,怵而將鳳璇陽心頭的怒火澆滅,了塵方丈將他們倆的互動看在眼底,心中暗暗有了想法。
鳳璇陽忿恨地甩開了了塵方丈,緩緩坐下,雙眼冒火地怒瞪了塵方丈道:“當年之事你若真有悔意,為何不自行了斷,而等著本座來殺你!呵,想誣本座?沒門!”一甩袍袖,烈風中灌著滿腔憤怒。
了塵方丈頌了一聲佛號,歉疚地道:“老衲雖是出家人,但也貪生怕死,是以實是不敢自行了斷,但當年之事,確是纏繞老衲心中的死結,是以若是鳳施主奪去老衲的性命,老衲也算了一心願。”
“哼,”鳳璇陽漸漸冷靜下來,嘲諷地道,“本座不要你的命,反之會保護你,但卻不知別個人可會要你性命了。”
話語一落,了塵方丈也詫異了起來。鳳璇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轉身便走到了屋外,話也不多說。
知曉鳳璇陽無意同了塵方丈說話,龍傾寒便言簡意賅地將鳳璇陽與戰越之事說了出來,當然,言語間自然偏頗鳳璇陽,道出他如何冤枉,如何無心殺人卻被人誣,又指出了戰越的可惡之處與特徵,並在話語間,隱隱暗示了塵方丈若不站在他們這,便是夥同戰越一般,意圖謀害武林中人。
聽完龍傾寒的話後,了塵方丈後背都生出了不少冷汗,他實是沒想到龍傾寒是如此的厲害,讓他暗暗佩服,他當即便言說期望當年的錯誤不再犯,必會全力配合他們,多救一個是一個。
龍傾寒聽得他如此鄭重允諾,不似作假的解釋,當即便安下心來。
不一會兒,鳳璇陽適時地走了進來,一落座,就揪著龍傾寒啄了一口,也不顧及了塵方丈在場。但龍傾寒知曉他這是故意為之,佛家之地,講求清心寡慾,摒除雜念,如今鳳璇陽故意在方丈面前親暱,便是想著將這所謂的高潔之地給汙了,順帶也汙了了塵方丈的眼。
好在了塵方丈這人也不甚在意,頌了聲佛號後,便問道:“不知兩位打算如何做。”
這話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