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暗示的眼色。這顯然是暗示孔晟幾個人,這姓高的人不要是店家惹不起,你們也惹不起。
孔晟是何等精明之人,看這種狀況,焉能還不明白姓高的肯定是濟陰郡城中很有權勢的人,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不會吃這種窩囊氣。但在濟陰郡城中擁有重大使命,就不宜跟外人發生衝突。
一念及此,孔晟就再無半句廢話,主動站起身來,拍了拍夥計的肩膀,淡淡道:“好了,夥計哥,我們也不讓你為難,這樣吧,我們換地方。”
孔晟率先朝對面的一個角落行去。孔晟如此。蘇魯等人縱然不是心甘情願,卻也只能默然相隨。
原本不會有事發生。奈何風波平地起,所以,宿命中註定的東西,無論怎麼迴避都是難以避免的。
畢竟是被迫換了桌案,孔晟幾個人倒也面色如常,只是蘇魯的那個彪悍的奚人侍衛也不是一個什麼善茬,他心裡懷著氣,在與高某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下意識地用憤憤不平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就是這麼一個眼神,惹出了大麻煩,成為誘發衝突的導火索。
高某人在濟陰郡城裡身份顯赫,橫著走慣了,突然被蘇魯的護衛瞪了這一眼,一時間,心裡的不爽、怒氣瞬間噴薄而出。
他霍然轉身,揚手指著孔晟等人冷冷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來濟陰郡城幹什麼?”
孔晟馬上以手扶額,知道麻煩來了。
他有些惱火地掃了蘇魯一眼,示意他出面擺平。蘇魯有些無奈地抱拳拱手道:“在下等是北地來的商客,不知公子有何見教?”
高某人傲然站在那裡,輕蔑的眼神在蘇魯身上來回掃視著,突然爆喝道:“北地的商客?胡扯!我看你們形跡可疑,一定是刺探軍情的奸細,來人,將這幾個人給我帶回太守衙門仔細審問!”
高某人的兩個彪悍的護軍立即衝了出來,從腰間拔出了鮮亮的鋼刀。
蘇魯也有些生氣了,這人縱然來歷不凡,但看這架勢,無非是一個有權有勢人家的紈絝子,你仗勢欺人飛揚跋扈也就罷了,竟敢隨意抓人?!
蘇魯怒道:“這位公子,我們是正當客商,從北地來濟陰郡販賣皮貨,怎麼就變成了奸細?你隨意給我們栽贓罪名,捏造抓人,眼裡還有王法嗎?”
高某人哈哈狂笑起來,他揚手指了指蘇魯,聲音桀驁冷漠:“王法?在濟陰郡,老子就是王法!少廢話,本將軍值司全城治安,抓你們幾個可疑的奚人,還需要什麼理由?來人,將他們拿下!”
高某人這話一出口,蘇魯倒也罷了,孔晟聞言臉色微變。
從表面上看,這高某人飛揚跋扈傲慢囂張屬於典型的紈絝惡霸,但實際上,此人或許並不簡單,他能一眼看穿了蘇魯等人是奚人,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奚人經商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問題的關鍵在於,西奚舉族歸順偽燕朝廷,駐守在濟陰郡城之外,城中突然冒出來幾個號稱是北地商客的奚人,焉能不讓人生疑?
夥計著急上火,急忙上來勸阻。但高某人其實也不完全是借題發揮找事挑釁,蘇魯護衛那陰狠憤怒的一眼讓他突然察覺到這些外地人有些可疑,尤其是兩名奚人跟一個書生打扮的俊美少年郎混在一起,身邊還有一個一身白衣打扮的江湖人,不管怎麼看都有些問題。
高某人陰沉的眸子掃了夥計一眼,夥計有點毛骨悚然地垂下頭去,退在了一旁,不敢再吭聲半句。
要知道,高某人可不是普通的酒客,也不是普通的紈絝子弟,他可是本城太守高承義的三公子,名喚高亮,是濟陰郡軍中有職位的郎將,奉父命專司本城治安,算是本城的公安局長,他翻臉抓人誰敢阻攔?
穆長風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見高亮咄咄逼人還要動手抓人,就有些不耐煩,他探手伸向了背上的行囊,他的寶劍就藏在行囊中。
孔晟一把抓住了穆長風的胳膊,微微搖頭,然後孔晟就踱步而出,向高亮拱手施禮道:“在下姓孔,從江南遊學至此,仰慕濟陰郡高太守文治武功,所以斗膽來投效謀個晉身。至於他們幾位,的確是北地的商客,來濟陰郡城販賣皮貨,我們一路結伴同行,如果有得罪之處,還請公子寬宏大量網開一面!”
孔晟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其實蘊藏著諸多資訊,也含有各種深意。
高亮掃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讀書人?從江南來投靠我父效力?”
孔晟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暗暗有些懊惱,心說怎麼就招惹上了高承義的兒子?
孔晟神色不變,拱手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