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詩歌的意境、格律、文采有高下之分罷了。
兩名士子的詩作也博得了稀稀落落的掌聲,但很顯然,這還遠遠達不到奪魁的程度。
周安抬頭充滿期冀地望向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周昶。今日文宴,周家蒙受了一定的羞辱,若是周昶能在詩文上勝出眾人一頭,面子還是能找回幾分來。
周昶苦思冥想,終有所得,他霍然起身向楊奇和劉平山等官員作揖施禮,然後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向了孔晟,一字一句吟誦道:“秋風晴日菊正香,遙望山麓思已長。無奈風光易流轉,何須傾酒一盞觴。”
劉平山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案叫好道:“周昶此詩意境悠長,切景切題,妙不可言!周昶出身名門,才思敏捷,不愧是使君大人的舉薦推崇之輩!”
眾人也紛紛鼓掌。楊奇也是微笑頷首,目光卻是下意識地瞥向女兒處,只見楊雪若垂首不語看不到她的神色如何,不禁暗暗搖頭。
周昶略有些自得,卻還是矜持著再次向楊奇等人施禮退下。只是臨下場前用挑釁的眼神投向孔晟,孔晟不為所動。
劉念有些發急了,他垂涎楊家的胡姬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夯貨此刻就顧不上與周昶是同盟軍了,他急不可耐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劉某也有詩作一首,還請諸位大人指教!”
第五十四章 劍出鞘(1)
“稻香粟熟天暮秋,田陌縱橫連萬畝……”劉念這兩句吟出口,眾人傾聽之下覺得還不錯,劉平山也訝然抬頭望著劉念,心說莫非是老夫平常小看了老二?憑這兩句詩來看,他還是有些才學的。看來,日後若是對其嚴加管教,也未必不能成器。
但劉念就吟了這兩句,就開始抓耳撓腮地吟不下去了,他剛才絞盡腦汁湊了四句詩,也忘記了是模仿哪位前輩的詩作了,但當眾這麼一著急、一緊張,兩句後面那些統統忘得一乾二淨,又該如何是好?
楊奇似笑非笑地望著劉念急躁出醜冷汗直流的樣子,劉平山自覺面上無光、難堪之極,拿眼瞪著劉念,急得手心都攥出汗來。
楊雪若則輕蔑地掃了劉念一眼,再次垂下頭去。
周昶嘴角一曬,心道你這種夯貨還敢商場跟老子爭一個短長?完全是自取其辱!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眾人看在劉郡守的面上,都不好意思開口調笑起鬨,任由劉念站在那裡抓著後腦勺發愣。
孔晟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百無聊賴地探手用衣袖輕輕撫摸擦拭著案頭上破虜劍華美的劍鞘。
咳咳!劉平山緊咬牙關清了清嗓子,恨不得上前去一腳將劉念踢下場來。
劉念跺了跺腳,漲紅了臉嘟囔了一聲:“忘了忘了,我忘了後面的,使君大人,且容我回去慢慢想想,我一定能想出後面來的。”
眾人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聲鬨笑。
劉平山冷哼一聲:“滾下去,別在這廂丟人現眼了!”
楊奇哈哈大笑:“劉家賢侄,不急不急,你回去慢慢想,若是能想出什麼妙句來,仍然算是你的本事。”
劉念草草向楊奇躬身施禮,狼狽地轉身下場。因為他轉身過快,身子平衡沒有掌握好,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孔晟見狀不由發出一聲輕笑,輕輕用左手無名指彈了彈劍鞘,發出低沉的一聲嗡鳴。
劉念腳步一滯,抬頭怒視著孔晟低低道:“孔晟,你笑什麼?”
孔晟眉梢一挑,淡淡道:“不笑什麼,劉公子請走好!”
若是旁人,當眾出了醜,肯定無顏再生什麼事端。但劉念本就是一個性格暴躁、大膽妄為的紈絝衙內,身為江寧郡城中權勢僅次於楊家的劉郡守家的二公子,在場這些人,除了楊奇之外,他根本就不忌憚誰。
“孔晟,你這軟蛋且給老子等著!你等著!”劉念低聲發著狠,面目猙獰兇惡,如果不是劉平山再也看不下去大步走過來擋在了他的身前,劉念都敢公開撒潑。
楊奇皺了皺眉。
對於劉家這不成器的紈絝子,他打心眼裡看不上。但畢竟是劉平山的兒子,他多少要顧念一下這位重要下屬的顏面。
劉平山無比難堪地輕聲斥退劉念,轉身向楊奇深深一禮道:“使君大人,犬子頑劣,下官疏於管教,慚愧之至!”
楊奇笑了笑:“劉念賢侄也是性情中人,年少氣盛,不打緊。好了,哪位士子還有詩文吟誦,還請上前來!”
楊奇說著這番話,目光卻是緊盯著孔晟一人。但孔晟低眉垂眼無動於衷,他拿定主意不再參與這種無聊的文試,管他誰當魁首,管他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