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甚至都沒包括英華之前提到的西安。
接著弘曆心口又是透涼,接下來的條款,實質就是當初《滸墅和約》的翻版,而在細節上還更進了一步。
“雙方互設公使,協商處置來往事務。”
“割塘沽,設西安、天津、登州、徐州……等十五地為通商口岸,在公使衙門下設通商事務衙門,協商處置商務。”
“設立陸海一體關稅衙門,由英華代管海關事務。”
“雙方商貨人等來往自由,但凡涉及英華國人案件,英華人均由英華法司審裁。”
“清**備須受英華核查,邊境線百里內不得佈防千人以上軍隊……”
“清國不得與他國單獨締約,否則視為蓄意敵對……”
林林種種一長串,從外交、通商、軍事等各個層面,無情地鉗制著大清,而割塘沽更是重複當年以龍門入江南的策略,這就是把大清這塊嫩肉攤在了炭爐上,火候一到,就可進嘴。
“許了這些條款,我還能坐幾年皇帝?這是讓我當亡國之君啊!我寧可讓三哥繼續當下去,也不認這些條款!”
弘曆終於發飆了,認了這些條款,那就是公開向朝野表態,我弘曆當皇帝是幫叔皇帝吃下這大清江山的!
傅清流淚道:“當初勾踐嘗膽,才能回國繼位,重新振作,四阿哥,你不即位,又怎麼挽救我們大清呢?”
劉統勳也沉重地道:“這些條款,總還是認下了大清,許了大清內務自主。這些日子,我也跟蔡通事談過英華盟下諸國的情形。譬如大越國,現在他們的國務都受通事館擺佈,大越皇帝形同傀儡,朝廷官府成了英華手臂。譬如暹羅,英華插手設立稻米產區,直接管轄,暹羅一國之軍,竟然聽從英華擺佈而不受王命。譬如琉球,更直接被英華滅國,重臣殺絕,王室被囚在廣州。譬如日本……日本跟英華也結有盟約,他們的兵丁還在南洋替英華賣命。”
傅清急切地道:“是啊,如果英華願意,振臂一呼,完全可以從各國拉出百萬大軍,我大清傾覆,不過轉瞬之間。”
弘曆熱淚滾滾,咬了好半天牙,頹然道:“也不能就這麼全認下,不定是叔皇帝漫天開價,咱們總得鼓足心氣,小小地還一下……”
茹喜的嗓音響起:“小小地還一下!?不行,得大大地還!”
她進到帳中,劉統勳和傅清趕緊恭謹行禮,心中卻是無比訝異。
之前雙方接觸,李肆都沒怎麼搭理茹喜,可看在弘曆等人眼裡,卻是李肆把茹喜當自己人的表現。茹喜該是李肆的代言人,怎麼還幫著他們說話呢?
茹喜心中卻是怨海沸騰,這幾日她翻來覆去,滿腦子又被李肆的身影給滿滿脹著,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都覺得,只要李肆招手,只要李肆認下自己是他的女人,什麼滿人命運,什麼權勢富貴,她全都可以不管不顧。
可這只是夢,她轉瞬就醒。她之所以能入李肆的眼,就如同當初她之所以能入乾清宮一樣,全在她腳踏兩隻船。滿人視她為李肆的代言,李肆視她為滿人的代言,這就是她的價值,她唯一的價值。她若是要抽身而退,那就是一粒塵埃。
立場守穩後,這幾日李肆對她幾乎無視的態度,讓她倍受煎熬。
聽到弘曆等人正準備忍辱屈從,茹喜忽然覺得,這是一個讓李肆正視自己的好機會。
“你們不瞭解李肆,可我瞭解!”
茹喜劈手奪過草案文字,轉身出帳,氣場十足,弘曆等人都被震住。
好半響,傅清才感慨道:“淳妃娘娘,原本是真心為著咱們滿人打算的……”
飄揚著雙身太極團龍大旗的大帳中,聽了茹喜一番話,李肆終於正視茹喜,“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了,你心志還是沒變,就想著滿人的命運。”
茹喜面色酡紅,淚眼迷離地道:“賤妾不止為滿人命運著想,皇……官家,你讓弘曆認下這些條款,他能坐穩龍椅嗎?即便解決了弘時,這些條款也能把又一個弘時逼出來!”
“官家,賤妾很清楚,你是要復整個華夏的,滿人也只是幫著你看護住北面江山,不至生出像李自成那樣的禍患。十年前,僅僅只是暗中約定,你就能蓄足力量,奪下半壁江山,現在宋土已復,南強北弱,再要復北面,又何須如此費力佈置?”
“就讓滿人不覺身有重壓,就讓北面忘卻了失土之辱,給他們留下足夠的顏面,讓他們渾渾噩噩度日,如此豈不更好?弘曆跟他父皇不同,自小就被定了儲君,心性寬柔,未經磨難,就是個太平天子,只要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