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擁有的東西是多麼彌足珍貴,失去了就永遠都回不來也得不到,孃親的疼愛,之於她早已是個永遠也不可能再得到的奢望了。
現在府裡只有她一人,茫然的掙扎,沉浮,努力找到兇手,然後報仇。
說起來真的很簡單,其實誰又知道,回府幾月以來的許多個夜晚,她都是睜著眼度過的,睡不著也不想睡,不過,她沒有哭。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回府之後唯一一次哭是在那次被四姐兒陷害差點送入陳府的時候。她其實還挺想有個人能讓她依靠一下,她沒有了孃親,亦沒有人再關愛她,哪怕是一點兒。
她每日小心翼翼的活著,原本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性子就這樣被顛覆,察言觀色,每句話,每次做事都要想上一陣子。吃了虧,受了苦她都只當是教訓,她也明顯的感覺到,在這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中,她在一步步的成長。
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到什麼時候?至少,她要快些強大起來,現在只是一些雕蟲小技,若想真正不動聲色的報仇,她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錦瑟眉心皺得死緊,一時之間因為四姨娘和三姐兒,心裡感觸良多,很快的她又收拾了心情,這些埋怨偶爾心裡發發就好,就當是一個釋放,她委實沒有那麼多時間來軟弱。
撲入馬車的四姨娘看也不看錦瑟,更沒注意到她的神情,兀自直直地撲向三姐兒,一眼突然瞥見三姐兒身上的血跡,便嚇得驚叫了起來,伏在三姐兒身邊哭了起來。
“我的三兒啊,你怎麼這般命苦流了這麼多血三兒三兒”四姨娘拼命搖晃著三姐兒。
錦瑟瞥見三姐兒的眉心微微一皺,知道她被搖晃得受不了,便趕忙上前拉住四姨娘,勸道:“四姨娘,三姐兒還昏迷著,既然身子還在流血,就別耽誤時辰了,快些把三姐兒扶出馬車讓大夫好好診治。”
四姨娘這時才抬頭看了眼錦瑟,重重地點點頭,便抱起三姐兒下了馬車。
錦瑟待她們下去後,便走到馬車邊,還好這個馬車比較破舊,下去的階兒也比較低。
往下一跳,便下了馬車。
錦瑟拍拍衣裳上沾染的灰塵,抬眼一看才發現府門口黑壓壓的聚集了一群人,竟然是誰都來了。
府裡所有的人基本上都侯在府門口,大房、二房的人都在,不過小姐兒們和六哥兒都沒回來,估摸著他們還不知道三姐兒出的事,還在外邊玩耍著呢。
這時候眾人見著四姨娘抱著的三姐兒身上竟然是染了不少鮮血,站在府門口,都是大驚失色。府門口的眾人也紛紛騷動起來,府裡的小姐受了重傷,還是在本該喜慶著的上元節出事兒,這不禁讓府裡眾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不好的感覺。
蘇府的人向來對外人都是客客氣氣,就連今兒早上那些拜帖,老太太都仔仔細細全看過了,無論允是不允,都命人去各個府裡回了訊息。哪像其他的達官貴人們,架子都大得很,有時候拜帖送去了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沒得訊息。
蘇府這般處事的方法,能得罪誰呢。
一時之間,府裡的人心裡都各有一番猜測。
誰都沒有注意到,大老爺站在府門口的最裡邊,獨自一人站在那兒。
他的臉是蒼白的,甚至比‘昏迷’中的三姐兒的臉都要蒼白,他嘴唇微動了動,看了眼四姨娘懷中的三兒,痛苦的閉上眸子再睜開,一甩袖子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這時,侯府長子和次子已經把馬伕給打發走了,給了他五兩銀子,馬伕樂得嘴都合不攏,這麼多銀子,這一趟真是值得得很家裡那生病小兒的藥錢至少這一個月是不犯愁了。
“蘇侍郎,蘇二老爺,顧老太太,顧大夫人好。”顧青風和顧青離一齊向蘇府裡幾個比較重要的人行了禮,畢竟時間緊迫,他們二人心知沒那麼多閒工夫給他們去拜這個禮拜那個禮的。
老太太臉色也不大好看,只對著他們二人嗯了聲,微微點點頭。
老太太這時的心裡有些亂,為何三兒會突然出事?莫不是這也是她的計謀?
側頭看向四姨娘懷裡抱著的三兒,她臉色蒼白,嘴唇緊抿,那雙眸子也是緊緊的閉著,整個人毫無生氣。而她衣裳上面的那些血跡斑斑駁駁的,老太太心裡忽而緊張起來。
這不像三兒自己做的,哪有人會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
如此想來,老太太的心就揪了起來,可憐的三兒,又遭罪了。
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走到四姨娘身邊,看著三姐兒,眾人的目光也隨著老太太一齊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