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段日子天氣都不錯,白日裡一直都有暖陽照耀著,金燦燦的陽光灑滿了整個蘇府。這個冬日可比去年要暖和得多,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是鬼魂,還在靜慈寺裡遊蕩著。身為鬼魂的她感受不到天氣的變化,因為鬼只有一個感觀,那就是冷,無邊無盡的寒冷……整整一年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遇到了人也不會感覺到她的存在,至於鬼麼……就更看不到了……
那一年內的孤寂是無法想象的,所以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怕寂寞,每次都想不明白為何她沒有能投胎,可每每都沒有答案,她想不出來……現在的她也已經不再多想,只當是佛祖給她的一次機會,而初回蘇府才發覺那麼多事要她再去探尋,去深入。宅門深水,是她無法想象的,若說蘇府是一個深井,那相信她現在不過是站在了深井邊上罷了,連深井的邊緣都沒有觸到。
不過她不急,一切都還是要慢慢的來,她有的是時間。
琴兒一直安安靜靜地跟在錦瑟後邊走著,面無表情卻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嵐胭則步履輕盈顯得心情極為歡快的樣子,在丫鬟當中,或者說是在蘇府當中,嵐胭的個頭都算很高的。與琴兒差不多同歲,一個十五,一個十六,嵐胭卻比琴兒高了個頭。相比之下,琴兒顯得小巧了許多,與錦瑟比就更不用說了。
錦瑟回頭看著兩人的表情各異,也不多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而且琴兒今日的反常,她知道是為何。
錦瑟遷唇一笑,轉回頭時竟然發現不遠處多了個淡粉色的身影,定睛一看,竟然是三姐姐。
遠遠的,三姐姐也看到了錦瑟,三姐在看到錦瑟的那一刻亦是露出了笑容,只那一瞬,錦瑟就呆住了,其實與四姐比較起來,三姐的容貌沒有四姐的驚人。只是那一抹在她唇邊遷出的微笑就如那絢爛的星辰一般撒在周圍,而她臉上那一顆淚痣又平添了幾分脫塵的氣質。錦瑟之前也沒見過三姐穿小姐衣裳的模樣,這倒也是,三姐一直臥病在床,又極少出現。就算錦瑟去看她,她也是穿的****。
今日這一身淡粉色襖裙稱的三姐顯得很端莊,清秀的面龐,臉上蓄著的和善笑容,款款走到錦瑟面前:“七妹妹早。”語調平緩帶著且善意,錦瑟見著不禁笑了。
“三姐姐好。”錦瑟對著三姐作了個揖,起身後又道:“三姐怎麼在這兒?難道是給母親請安?”
三姐微微一笑,語氣輕柔,“是呢,今日起來覺得精神不錯,於是就想著去給大太太請安了。”
輕輕拉住錦瑟的手,“一塊去吧,想必妹妹也是剛好要去的。”
錦瑟點點頭,與三姐一齊往慈園走去,在三姐轉身的那一剎那與琴兒對視了一眼,琴兒的眸子閃了閃,三姐也收起了笑容,一瞬之後又恢復如初。
“喲,三小姐來了。”傅媽掀開簾子發現錦瑟身邊還站著錦年,便連忙把幾人迎了進去。
大太太聽著錦年也來了,眉頭一皺,手有些不自然的放在一邊,然後整整衣襟。
此時,錦瑟與錦年已一齊來到大太太面前,兩人一同給她行了禮,大太太笑著讓兩人起了身。
早就來了的錦禾仿似對兩人一齊到來帶了些不滿的神色,“今兒三姐怎麼和七妹妹一起來了?莫不是約好的?”錦禾知道大太太不喜歡三姐,於是故意挑著說。
大太太倒沒什麼很大的反應,只是問了幾句錦瑟,把三姐一直晾在了一邊。
這時四姨娘上前拉過錦年,“你怎麼今兒出來了?都不不給大太太報備一下?”
三姐淡淡一笑,“錦年是過來看看大家的,今兒起了後覺得精神好了一些,便連忙過來給母親請安了,也是謝母親對錦年的關心。”錦年說話間一直看著大太太,眼裡充滿了感激,而說完後則忙柔順的低下頭。
大太太看著三姐恭謙有禮的模樣倒是心裡安了幾分心,看著三姐道:“你有這個心倒是不錯了,許久未曾見你在我這慈園出現,今兒突然這麼過來倒真是不習慣。”
錦年忙福下身子,“是錦年的錯,思慮不周,沒有早點兒讓人過來先知會大太太。”
“無妨,就算派人過來了,怕是我也沒起,而丫鬟們又忙……”大太太停頓了一會兒,四姨娘本再欲開口,可錦年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裳,示意母親無需再說。
錦瑟也聽懂了這話的意思,大太太是說就算三姐派人過來知會了,也不一定會有人搭理。看來大太太雖是幫著三姐治病,但無論是明裡還是暗裡的都還是不喜歡三姐。
大概是三姐對大太太沒有什麼用處的緣故吧,一個病弱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