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哪樣,也是向著我們的。你老人家有什吩咐,論面子我們不會不依,論膽子也不敢不從,這還有啥話語?只是我娃雖然不好,功名有功名,家業有家業,武藝不好,我夫妻談不到,總還沾著你老人家一點威風。誰想他想娶一個賣魚的娃,都吃人家硬霸住不許行聘,這已過的事不說啦。單拿今天的事說,你四達是老江湖。老前輩,看有這規矩沒有?別的好辦,這老挨刀的”言還未了,金鵬也自趕過。侯紹聽她絮絮叨叨,已不耐煩,再一聽她口帶髒字,立即一聲斷喝道:“你這婆娘,少出口傷人,你還要命不要!
閒話少說,今日聽我,是你夫妻母子的便宜。你可知道你兒子闖下滅門大禍麼?我雖自想贖罪,以謝恩人,於你們卻是事為兩全,並不算是偏向一面,強行出頭。如你不聽良言,我不過稍添麻煩而已,事一傳將出去,你全家大小,連豬狗都休想有一條活命。”
鳳娃機警,見他疾聲厲色,說得如此情形重大,將信將疑,悄聲說道:“四達說得這等厲害,難道我得罪了皇帝他爸?”侯紹冷笑道:“你得罪皇帝他爸,即便兵馬到來,好漢打不過人多,還有一個逃呢。這事要被他的好朋友知道,如無他留下的憑證,你們逃上天也無用呢。”金鵬、鳳娃聽出所言不虛,好生駭異,忙問究竟。侯紹道:“你們可知今晚庭玉鬧鬼,拿話騙我與他助拳,我為了救他,無心中用辣手,將一位隱名多年的前輩老英雄傷了麼?他雖因一時大意,夢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至多還有三天活命,但是事不算了。休說被天門諸老得知不肯甘休,他當年那一群乾兒子女,內中只要有一人知道,你們就休想再吃年飯,怎不乘我在此,事又是我所作,送他一個全面,遮蓋過去,反倒不依不饒起來,真混賬透了!”
金鵬、鳳娃來時匆勿,只聽說蘇半瓢毀了黑飛魚圖記,狗子約了侯紹尋去理論,狗子吃半瓢點倒,侯紹原本趕過相助,不知怎的,又和半瓢成了一氣,喝禁眾人,不許上前救護;狗子現被半瓢點倒擒去,放在身旁,尚未回醒,二人只此獨子,愛如性命,便急怒交加,縱身下床,披上衣服,一邊穿一邊跑。報信的人震於積威,見他夫妻暴怒,已然起身,不問哪敢多說?腳程又追不上,所以一切的事都不清楚。轉疑侯紹遇見舊友,吃裡扒外,敢怒而不敢言,鳳娃更記著半瓢破壞狗子婚姻之仇,滿擬他有家業在此,不會他去,暫令丈夫出面搪塞,等侯紹一走,便去尋蘇、江兩家的晦氣。及至聽說半瓢已被點中要害,三日之內必死,又提起死者是天門諸老至交,金鵬還在驚疑,鳳娃倏地想起一人,立時心中一緊,面容失色,湊近前去,悄間道:“那姓蘇的,莫非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先叫無名俠士,後來真名顯露,自稱獨叟的吳老英雄麼?”侯紹道:“誰說不是?不但他,便是你說那拒婚的江小妹,也大有來歷,一樣是惹不起。我適才心亂,沒顧得細問。你們平日狂慣了,以為丟下不管就可無事,還買我的面子呢,莫做夢吧。”
金鵬鳳娃聞言,早嚇了一身冷汗,連忙問計道:“這位老人家,已近二十年不聽說起,不想在此隱居。今晚無心將他誤傷,這可怎好?”
侯紹見他夫妻惶急,心中暗喜,冷笑答道:“休說你們,我雖助拳,也脫不了干係。
所幸這位老前輩早已灰心世事,今非昔比。只你們聽話,我便將事全攬過來,與你們無干如何?”二人心膽己寒,自然連聲應諾。侯紹把半瓢所說的話略微增減,又命金氏夫妻攜子前往賠罪,從豐辦理喪葬。二人只圖免患,百依百隨,把來時囂張豪強之氣全都斂去。一面命人去接蘇女蘭珍,親率狗於,隨了侯紹去至半瓢面前跪下賠罪,並謝手下留情,未傷狗於性命之恩。半瓢見行藏已洩,只得說道:“我已受傷,不便轉動。賢夫婦快快請起。事由誤會,我命該終,誰也不怪。但盼以後約束令郎,諸事謹慎,自無後患。一切已由侯賢弟代達,如看薄面,足感盛情。一二日內,我必有信與侯賢弟,請諸位照辦便了。”說罷,又囑侯紹休往江家探看。侯紹想起前言,便問江氏母女來歷,與己有何舊怨,怎麼想它不起?
半瓢道:“說來話長,異日自知。此怨決由我而解。小的最聽我話,老年人性情不好,你只聽愚兄之言就是。”侯紹猛憶一事,還想詢問,月光之下,照見半瓢臉上雖無異狀,額角己見了汗珠,知他負傷提氣,說話艱難,又看了金氏夫妻一眼,便答道:
“我能活到今日,原出恩兄所賜。這一來,命更不是我的,何必再論恩怨,全聽恩兄吩咐好了。”半瓢重傷,不得多動,好在深宵,野外無人知道,俱在當地陪候。為防人知,鳳娃又命手下徒黨把住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