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性子,早就命人杖責她到爬不起來了。
這一年多的起落變化非但沒有將她變得如王陳氏那般極端,反而將她的心性磨平了不少。
“薛令微,你倒是可以啊,居然揹著我,跟那姓李的木匠勾搭上了?”
薛令微一邊晾衣裳一邊裝聾,她多數時間不跟王陳氏爭執,是因為知道跟王陳氏這般蠻橫不講理的婦人沒有什麼值得她去爭執的,只會白白讓自己越來越煩悶。
平時薛令微悶聲不響王陳氏說兩句也就懶得繼續了,但今日李木匠為她將張婆子的兒子打成那個樣子,還讓她剛到手的錢全部賠了回去,這口氣就咽不下。她一把將薛令微手裡的衣裳扯過丟在地上,不滿道:“薛令微,你是聾了不成?你竟敢與那李木匠私下苟且,你可對得起我死去的兒子?!”
薛令微也並非完全沒有脾氣,她不輕易動怒,卻也絕對不是隨便都能欺負的。
“你不要汙衊我,你何時看到我與李木匠苟且了?”
“我汙衊你?你這一副狐媚樣子,平日裡裝的正經,要不是那李木匠在你這裡得到什麼好處了,會為了你去打那張痞子?!”
薛令微見她說的難聽,哂笑:“別說我跟李木匠沒有什麼,縱然是有什麼,你又能如何?!”
這話可把王陳氏氣的不輕,指著薛令微的手指都在顫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這個狐媚子不會安分守己,不會為我家世仁守寡!”
“這一年我忍著你,不意味著我什麼時候都要忍著你,你說話還是注意一些,免得日後無人給你送終!”
薛令微會對王陳氏忍讓,是因為王家的確是因她而落到這步田地,但曾經的那絲兒不安,也被王陳氏給消磨殆盡了。
“薛令微,你怎麼也是長公主之女,竟能說出如此沒有教養的話來!”
“這可都是跟婆婆你學的。”薛令微故意咬重婆婆二字,她平時從不稱呼王陳氏是婆婆,如今這樣說就是明著諷刺。
王陳氏氣得頭髮昏,指著薛令微,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好,好,你行!別逼我讓你今後都過不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李木匠走了,姌姌的種田生活也即將結束了。
應該能猜到李木匠的身份吧?
第13章
王陳氏放完狠話就沒有再跟她爭執下去。
薛令微見她氣成那樣子,心裡簡直痛快。王陳氏不繼續聒噪她求之不得。
第二日早晨,薛令微吃過早飯便下地鋤草去了。雖然厭惡極了王陳氏,但她還是給她留了一碗粥在桌子上。
等回來,那份粥絲毫未動,已經幹了,而屋裡也不見王陳氏的影子。
同時,王陳氏的衣裳物件全都不見了,家裡的銀錢也全被搜的一乾二淨。
王陳氏留了一張紙在她的床頭:“我就看你還怎麼跟我囂張,你就死在這窮鄉僻壤裡吧!”
薛令微只是冷冷一笑,王陳氏做的夠絕,家中一絲值錢的都帶走了,真當是不餓死她不罷休。
那一小塊地的莊稼根本等不到成熟,即便是成熟了,那點莊稼也賣不到什麼錢,薛令微只能做點針線活賺個幾文錢。
沒過幾日,米缸見了底。
張痞子被李木匠揍過一頓之後,幾日都不敢來招惹薛令微。後來得知王陳氏離開的事情,觀察了幾日,趁李木匠不注意,悄悄躲在村口,等薛令微回來經過的時候,將她拉到了角落裡。
張痞子出現的太過突然,薛令微被他狠狠一拽撞在牆上。
薛令微蹙著眉頭警惕的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張痞子又往外看了看,確認四下無人,這才稍稍放了心。回頭看薛令微擰著兩道眉看著自己,心裡又開始躁動起來。張痞子將她從上往下細細打量了一遍,這小寡婦生的可真是漂亮,這張臉連生氣都是這麼誘人。
要是這小寡婦跟了自己,可是他張痞子的福氣。
薛令微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便想從他身側離開。
張痞子伸臂一攔,薛令微怕他碰到自己,又往往後退。
“你這麼怕我做什麼?這光天化日的,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張痞子走近一步,“聽說你那婆婆走了,現在只剩下你一人,你一個柔弱女子這樣下去日子可不好過啊,難不成,你真決定就這麼一直守寡下去?”
“這與你何干?!”薛令微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什麼,“你最好還是把路讓出來,不然我就喊人了。”
“喲?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