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一直表現得這樣軟弱可欺,倒叫人家踩到頭頂上來了?
賈政書信裡面一句軟話都沒有,直愣愣就讓林琳去給薛蟠解了筋脈,口氣還挺衝的,頗有點責備林家兄弟不是好歹竟然敢對親戚下這種重手的意思。
林璐也光棍,直接甩下吳興,跑去演武場給林琳看了手中的信,果然收效奇佳,林琳喜不自禁,一拳把用來打熬筋骨的火盆砸破了底,火炭四濺。
林琳周身冷得能結冰,林璐視若無睹,坦然自若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看看你,不過是收到了一份舅舅的信罷了,怎麼高興成這樣?”
林琳斜了他一眼,用一慣的死魚眼翻了一個白眼,冷聲道:“人都說甥舅相像,看看賈政的智商再看看你的,看來這句話沒錯。”
你妹的,林璐對著他呲了呲牙,惡狠狠道:“現在不是跟你窩裡斗的時候,改天再跟你算賬,先說你是怎麼想的?”
林琳看著他沒有說話。
林璐微微一笑,歪著腦袋側頭對他眨眼:“沒錯,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賈政那個蠢貨自己把這個把柄塞到了我的手上,不利用一下,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能夠藉此一腳踹開鯰魚一樣甩不掉的榮國府,林璐很看不慣榮國府用得著超前用不著朝後的處世態度,尤其是上一次,剛甩了臉色才幾天,轉頭就能和顏悅色來打秋風借錢,真把林家當成他賈家的移動金庫了?
這家人都跟吸血蟲子似的,趁早還是撇清了關係的好,哪怕被人說涼薄,也總好過日後被人從後面捅刀子得強,林璐心裡面並無不願,唯一不太妥的是,恐怕要委屈林琳一下。
林琳點頭,晃了晃手中的信件,冷笑道:“他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我何必攔著?”不過是提前幫薛蟠解了被封住的筋脈罷了,沒人知道他下的真正死手是什麼。
林璐把信接了過來,很鄭重地收了起來,貼身放好。賈政若是自己親自來了,哪怕丟些面子,也不會出什麼事情,日後對峙起來也是口說無憑,不過他自己把這實打實的證據送了過來,自然應當好好對待,免得浪費了他的好舅舅的一番心意。
☆、35最新更新
馬車穩穩地停下了;林璐同林琳隔著車簾往外一看,就看到賈璉陪著笑臉等在正門門口。
兄弟倆對視了一眼,林璐率先跳了下去,笑道:“璉二表哥怎麼在這裡?”
“薛家現在鬧哄哄的,並不安生,再者;梨香院也比較偏僻,我送兩位表弟過去。”賈璉十分客氣;對著林璐很親暱地頷首,又對林琳點頭;臉上揣著熱乎乎的笑,一點也沒有在意林琳拉得老長的冰山臉。
林璐轉了轉眼珠,明白過來他這是有意交好;彌補上次去林府刷掉的好感度,因此也並不十分推辭,笑道:“那敢情好,勞煩璉二表哥引路了。”
賈璉果然吃了一顆定心丸,笑容中更添了三分熱切。
這是賈璉同賈政最大的不同,賈政認為對著兩個不服管教的小輩低頭求情是格外有損顏面的事情,格外耿耿於懷,從言語和表情上都能夠看出蹊蹺來。
賈璉正好相反,他並不認為現在放低身段面對林家兄弟是一件多麼丟面子賣臉的事情,別說本來就是薛家不對,人林家佔理兒,就算是林家冷酷無情無理取鬧,多陪點笑臉,總好過因為這個跟人家結仇。
賈政一封書信以長輩的名義和口吻逼迫著林琳來給薛蟠解難,說白了那就是有翻臉之意,他的立場和站位十分明顯,那就是選擇了薛家而捨棄了林家這個姻親。
賈璉卻並不甘心莫名就結這樣一個大仇,藉此想要把大房從中撇清,他陪著林家兄弟走這一遭,起碼是表現了善意,林璐這樣眼睫毛都是空地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
果然,林璐根本沒有剛跟他的璉二表哥吵了一架的彆扭感,面對著賈璉的時候也十分親暱,兩人一路閒聊著,很快就到了梨香院。
“林表弟,我聽說薛表妹過了宮中的複選。”馬上要邁進梨香院的門了,賈璉附耳沒頭沒腦來了這麼一句,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除了林璐外的人聽到一般。
前天晚上才定下了秀女名單,還遠沒有到公佈的時候,不過王夫人前天進宮的時候從賈元春手中看到了,知道薛寶釵選上了,回來後就興高采烈宣揚了一番。
林璐眨了眨眼睛,詫異地看了賈璉一眼,又轉身去看落後他們幾步的林琳,顯然有本事聽清賈璉言語的林琳仍然面無表情,一點跟他對視的意思也沒有。
和尚這個反應,就是壓根沒把薛家當一回事兒,林璐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