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一白,咬緊了唇。
這時,她身後的車簾一晃。
九公主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麼樣?”想到那一道目光,她的聲音有點顫。
“還是沒有找到。”來人的聲音很低啞,“道觀內外,我們的人都不見了,便是剛才派出跟隨馬車的幾人,也都消失了。”
頓了頓,他低聲問道:“會不會是那江東孫吳的子弟,叫孫衍的那個出手的吧?”
他聲音一落,九公主便脫口罵道:“蠢貨!”她咬著牙,放低聲音說道:“那孫衍剛來建康,在別家他自己也沒有立穩足,哪有這個本事。“說到這裡,她轉眸看向王弘,剛才的銳利和憤怒漸漸被傷心,驚惶還有痛苦所籠罩,“這種事,是他乾的。儘管我也不想相信,可我就是知道,是他乾的……從他殺了天使那一刻,便已經變了,變得嗜血可怖,變得不再溫柔了。”
她合上雙眼,喃喃說道:“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所有人,她是他的人,除了他外誰也不能動她。罷了罷了,我且安下心來,看他有心護她多久……這個女人令我作嘔,只要他放手了,你就行動,我實在不想看到這女人。”她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中,帶著一抹隱藏的驚惶。
……今晨她起來時,發現自己的秀髮,莫名其妙的被刀削去一縷。她又驚又怒,當場杖殺了幾個宮女太監。
在對著銅鏡梳妝,尋思這事時,她突然想起了皇兄曾經說過一句:
琅琊王七樣貌如仙,性子似狼,此人不作為也就罷了,一有作為,必是雷霆萬鈞,很嚇人的。
她是不想相信的,可她想來想去,不知怎麼的,腦海中老是出現他的身影。於是,這麼一早她就出宮了,她想與他說一二句話。
可是,現在不用他開口了,就在剛才,剛才在人群中,他朝自己瞟來了一眼。那一瞟,極清明,極透徹,卻也極冷漠,那是一種對她的生命不屑的冷漠。幾乎是突然間,她知道了,那事真是他乾的!他是在警告自已,在命令自己放手。
前不久,他只是說了自己兩句,宮中便滿是流言和取笑,令得自己好不難堪。現在的他,明顯是沒有耐性了,還是忍一忍,以靜制動罷。
低下頭來,把淚水掩在廣袖中,九公主低聲說道:“走罷。”
“是。”
不一會功夫,陳容便回到了道觀。
稍稍梳洗一下,陳容便跑到了後山中。還沒有靠近,她便看到山谷上停著一葉扁舟,尚叟和一個削瘦的漢子正在交談著。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些僕人。
看到陳容走來,眾人同時一禮。
陳容點了點頭,她快步走到那扁舟前,圍著它繞了一圈後,陳容朝那削瘦漢子說道:“現在可以開始了?”
那漢子是個庶民,面對陳容這種名滿建康,出入無白丁的大人物,連頭也不敢抬,“是。”
“那開始教我了。”
“是。”
那漢子率先跳上輕丹,這人一對上水,臉上的拘謹膽怯便消失了,他背對著陳容說道:“仙姑,這劃丹很容易的,主要是使力的法子。”一邊說,他一邊比劃。
陳容認認真真地聽著,時不時地按他所言,劃上幾下。
她這人,練有武技,平衡功能是強的。現在又有心學習,不過一刻鐘,便明白了其中的竅要,當她蕩著舟在湖水中轉了一圈後,已顯得有模有樣了。
一杆撐遠,陳容格格一笑,對著尚叟叫道:“叟,我會了,你給他一匹絹,送他回去吧。”陳容的聲音一落,那個被河風吹得又黑又幹的漢子連忙跪下道謝。他的聲音中盡是驚喜:一匹絹啊!這麼簡單便獲得一匹絹,還是給這些貴人辦事有想頭啊。
剛剛學會劃丹的陳容,對此道是樂不思蜀。她一遍又一遍地蕩著舟在湖水中轉悠,轉著轉著,她還放聲高歌起來,“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
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她的歌聲清亮高昂,這纏綿相思之句,竟吐出了幾分愉悅敞亮。唱了兩遍,陳容蹙起眉頭,暗暗忖道:怎麼唱起這種詩來了?沒好惹得此心又亂。想到這裡,她搖了搖頭,撐著丹,向迴盪去。
還沒有靠岸,一個清亮的少年笑聲傳來,“一來便聽到你唱情詩,我說你這婦人就不能顯得深沉超脫些?”
這聲音,正是孫衍的。
陳容欣喜抬頭,望著這個長袍翩翩的美少年,瞪著雙眼,卻喜笑顏開地叫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