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所有器材無誤之後,封好了箱子起身相迎:“媽。”
至於左穆,左少淵生前從未在她面前稱呼過左穆為父親,所以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左穆,此時淡淡地掃過去一眼,只禮貌性地點頭打了聲招呼。
白霜帶著左穆進門,看向她的視線複雜萬千,擔憂之中夾雜著心疼,“凌苑,媽有點事想要跟你談談。”
“關於左家的事?”
白霜與左穆早就搭不上什麼關係,更何況有丹詩琴在,若是別的事情白霜絕對不會帶上左穆一起來,除非,今天的事情跟左穆有關係。
而現在,唯一能夠讓左穆親自找上門的應該就是關於左家的事情了。
“凌苑。”左穆隨後落座,聞言果然點頭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確是想跟你說說左家的事情,少淵不在了,你是他唯一能交託所有的人……”
“如果您想說的是這個左家家主的位置。”江凌苑神情未變,不鹹不淡地打斷,“我會盡快想辦法將家主的印鑑轉交給您,現在整個左家除了您,沒人更有資格接手這個位置了。”
丹詩琴竟然能鬆口讓左穆跟著白霜過來,想必除了有天大的利益之外不做他想,而能與自己掛鉤的最大利益,現在當屬左家家主之位無疑。
孰料,左穆卻是搖了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父親請講。”
“凌苑,少淵臨走前……堅持要把整個左家交給你,請你一定不要推辭!”
江凌苑蹙了蹙眉,轉眼定定地看向左穆,“既然您親自來了,想必自然也知道,這個左家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要的。”
白霜驀地哭出聲來,緊緊地拉住她的手,“凌苑,媽已經沒有了少淵,不能再沒有你了,南南和小意他們都還小,無論如何……”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她面色微變,又忽地笑了笑,安慰道:
“我只是覺得,一個江家在我手裡已經打理得一塌糊塗,若是再加上左家這邊的事情,恐怕只會手忙腳亂地兩頭都顧不上,到時候豈不是辜負了少淵的一片期望?”
“凌苑,你……”白霜神色閃過一絲猶疑,但江凌苑誠懇坦然的神色讓她實在看不明白,“無論怎麼樣,你要想想你外公外婆,我前兩天去看過他老人家了,昨天你外婆帶著病親自從西歐趕了過來,你還沒去見她吧?”
“我知道的,正打算去看看外公外婆,媽,放心吧。”江凌苑勾了勾唇,寬慰地笑笑。
左穆上前來,安撫地拍了拍白霜的肩膀,想要說什麼卻又收回了視線。
——
江老爺子的病房內
江凌苑進門時,夕照也在。
“外婆。”她拎著藥箱大步進門,看向坐在床邊滿頭白髮的老人。
江凌苑的外婆凌姍比江老爺子年紀稍大一些,因為從西歐過來的長途顛簸,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比江老爺子更像一個病人。
見得江凌苑,老人擦乾了眼淚一笑,張開雙臂將外孫女緊緊的擁抱著,慈愛地道:
“小苑,我的寶貝,好久不見了。”
“外婆,好久不見,想您!”
“讓她……出去。”床上,忽然響起江老爺子氣短的聲音,隱隱約約可聽見其中滿是怨怒。
江凌苑鬆開外婆,轉頭看向老爺子,只見他繼續補了一句,語氣原封不動,“出去,江凌苑。”
這是她出生以來,江老爺子第二次叫她的全名,上一次實在前幾天的陵園之內,而這前後不過幾天而已。
短短几天,床上的老人似乎老了十歲不止,以往紅光滿面的臉上如今只剩憔悴,江凌苑心頭一澀,猛地跪倒在床邊。
“對不起,外公。”
“出去。”老爺子不言語,只一貫地重複這兩個字。
“老頭子……”江老夫人輕嘆一聲,一面輕輕拍了拍江凌苑的手以示安撫,“小苑,你外公只是太難過了。”
相比老爺子的怒氣難消,江老夫人顯得平靜許多,看向江凌苑的眼神除卻慈愛之外,亦有萬分隱忍的無奈和理解。
良久,江老爺子狠狠地閉了閉眼,“既然你都決定好了,想必我這老頭子是決計阻止不了你的,何必再來惹我不高興?”
他從小寄予厚望的外孫女,放在手心裡捧著長大的寶貝疙瘩,如今不顧一切地在他面前磕下了一百個頭只為得到一個男人的一半骨灰,活了大半輩子,她的打算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看得明明白白。
“外公,我永遠愛您。”江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