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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過後,田絮又失寵了,莫名其妙的失寵,不同於之前的賭氣冷落,這一回是直接將他由妃降為嬪,沒有理由。
皇帝開始突如其來地開始寵愛月芝。
田絮聽到這個訊息後愣了很久,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不發一言。
他再也不召他過去,連續宿在月芝的翠夕宮。
宮裡傳言炸開了鍋。月芝仍舊向從前一樣來找田絮閒話家常,對此小環十分憤憤,總是冷臉相對。田絮對月芝卻恨不起來,不是因為知道月芝喜愛的另有其人,而是這種事,怎麼怪也怪不到女人頭上,那個人畢竟是皇帝,只要他願,這後宮裡的女人,他想寵誰都可以。
而且月芝這個女子,他還是喜歡的,二人雖然性格迥異,愛好也不同,但十分投緣,他欣賞月芝的坦蕩、直率和熱心,欣賞他說起唐漓時明白坦蕩的失落,欣賞他耿直的個性,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簡單而直接,不耍心機。宮中寂寞,能有一個朋友說說話,田絮覺得很慶幸。因此當月芝坦坦蕩蕩跨入秀螢宮、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與他談笑風生的時候,田絮依舊同往常一樣笑臉歡迎,表現的毫無芥蒂,坦坦蕩蕩,只是從不聊起皇帝,月芝也從來不提。
九月,月芝生辰,宮中大辦壽宴,皇帝請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和雜耍團馬戲團魔術團,為月芝祝壽,節目多到讓人眼花,皇帝雖忙於朝政無暇到場,並在當天下旨封月芝為芝妃。
那是田絮第一次走進月芝的翠夕宮,那殿宇不大,卻很精緻,佈置得十分有意境,架子上擺滿了珍玩古件,樣樣都是御賜精品,不像他的秀螢宮,空有華麗的外表,響亮的盛名,裡面空空蕩蕩,住了幾個月也毫無生機,冷到賜給他這座宮殿的人自己都不願意走進。
那天的雜耍很好看,戲文也是,魔術更是精彩,作為月芝在朋友,他得以坐在離主位最近的座次上,幾乎是正對著臺子,似乎是從來沒有看到這麼有意思的東西,田絮看得目不轉睛,從頭到尾笑滿了全場。
宴畢,辭別月芝,因飲了酒,略微有些頭暈犯惡心,出了翠夕宮在門口吹了好一陣風,才好了一點。正要走,卻見他徒步匆匆而來,一身雪白雪白的常衣,像一隻可愛的兔子,又像狐狸。
“愛妃,節目好看嗎?”他走到他跟前,眼仁彎彎,唇角都是笑意,帶著氣喘,輕輕問道。
田絮看著那雙好看的眼,忽然笑了,抬手一指身後道:“皇上,你問錯了吧,壽星是那一位呀。”
他望著他片刻,緩緩斂了笑,點頭道:“是啊,你是田嬪,朕問錯了。”側了身,越過他徑直走向身後從殿裡趕出來接駕的月芝面前道:“芝妃,節目好看嗎?”
月芝一怔,看向田絮,目有不忍。
他全然不聞,伸手將驚愣的月芝從地上扶起來,目不斜視地柔聲道:“今日你是壽星,朕允你不跪。”
田絮猛地側目,頭暈目眩,手腳冰冷,像是被人狠狠在胸口上打了一掌。他記得他說過的,他說他討厭女人,討厭女人的觸碰,他說除了他之外,沒人能令他例外,他相信了,因為即便是佟芸珍,摸了他一下,他也噁心的洗了三次手,他親眼看見的,可如今他也親眼看見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另一個女人的手。他還記得他說了很多很多,例如他的身體只讓他一個人碰,例如他不騙他,他以為他不當真,原來還是記在了心裡。
彷彿是一下子懂了什麼,田絮抬腳,緩步走到他身前,湊近他耳邊:“皇上,你要的只是個太子對不對,至於生母是誰,並不重要,你說喜愛我……只是喜愛我的身體。”
他一僵,瞳孔瞬間放大。田絮轉身,步伐極快,聲音冷冷清清:“蘇逸,那些話,我當你收回了。”
“等等!”
一直未出聲的月芝這時忽然喊了一句,掙開皇帝的手,快步上前追上田絮,將一樣東西遞給他,誠懇道:“你肯來我已很高興,這個我不能要,太貴重了,月芝承受不起。”
田絮並沒有去接,只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支鳳釵。當日定王大婚,他幫著挑選賀禮,他在旁邊搗亂,非說他戴這個好看,田絮不要,第二日他卻執意叫衛川將東西送到了他那裡,那是他送他的唯一一件首飾,卻是一支他不能戴的。
“芝姐收下吧,就當它是一支普通的朱釵……其實是我除了這個,亦沒別的可送。”
正文 69皇上很痛苦
田絮開始閉門不出;那日之後;皇帝叫人送來大把的東西;金銀首飾;珠寶玉器;名貴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