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都麻了。
不知道這煙花要放到什麼時候,小環看得痴迷,田絮忍無可忍,使勁兒小環中搶出自己的手來,指著遠處一株大樹道:“我去那邊等你,你看完了過去找我。”
小環瞅瞅她,又仰頭瞅瞅煙花,猶豫再三,勉強同意:“那小姐就先去樹下歇息片刻,小環再看一會兒就過去。”田絮點頭就要走,小環忽的又拉住她,摘下錢袋並著選秀的牌子,一同系在田絮腰間,拍了拍囑咐道:“饞了就自己買些吃的,只切莫走遠……”
田絮看看腰間瘦癟癟的錢袋子,皮笑肉不笑:“我怎麼不記得我饞過?”饞的分明是你好不好,一晚上了,看見吃的就賴著不走,不讓買就拉住攤主路人哭訴主子太小氣,喪盡天良、刻薄奴婢云云……
小環訕笑兩聲,繼續叮囑:“天子腳下治安雖好,但今夜外頭人多,想來偷子也多,小姐一個人別往擠的地方去,銀子丟了不打緊,這腰牌可不能讓人摸去,也別嫌醜摘了,若有登徒子想要搭訕,看了這牌子知小姐是秀女,便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田絮扶額,忽然間發現自己和小環的身份什麼時候掉了個個……抬手掂了掂錢袋子,哼道:“確是不打緊,統共也沒幾個子了……”
費了半天功夫擠出人群,找了個僻靜的坡地坐下,田絮鬱悶地揉腳,發現手也是青的,死小環,揪得真狠!煙火在繼續,空氣中漸漸開始有了火藥味,田絮眯眼看向皇宮,隨著火花不斷炸開,一閃一閃照亮後方的宮殿高樓,從矮坡看去,那高牆瓦殿仿若一座似近還遠的金碧天宮,虛幻的很。
四月的天,入了夜還是很涼的。等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田絮搓著胳膊站起身來,百無聊賴地開始觀察身後的大梨樹。那樹很粗,圍著轉了兩圈,田絮發現三個自己也無法合抱住樹幹,不由咂咂嘴,摸摸樹皮惋惜地讚歎:“這麼粗,不知道秋天能結多少梨子吶!”
仰頭看向樹冠,想知道它到底有多高,不妨有什麼東西輕飄飄鑽進了鼻子,田絮迅速打了個噴嚏,頭頂隨之傳來呼啦一聲響,正疑心自己這噴嚏是不是打的太大,竟將這參天古樹也撼動了,剛抬頭,一坨黑影便從天而降,直直地朝她砸下來。
仰頭的瞬間,田絮已經知道那是個人,從前只聽說孫大聖放個屁能震飛牛魔王,不想自己打個噴嚏也能震下個大活人,不由感嘆世事無常規,沒有最夢幻、只有更夢幻。
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田絮渾身都痛,尤其是鼻子,痛到不能形容,拿手一摸黏糊糊全是血,那人似乎也是摔暈了,壓在她身上半天不動。田絮試圖去推,胳膊卻使不上力,半天也推不開,過了一會兒,倒是那肇事者自己醒了,抬起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迷迷茫茫地睜了眼。
“你……”田絮捂住還在不斷冒血的鼻子,剛含混說了第一個字,看著那張臉忽然就呆住了。
這女人,長得也太太太太太、太他丫丫的美了!那臉型,線條柔潤,每一個角度每一寸比例都生得完美無缺,那面板,白皙透粉,不必摸就知道滑如雞蛋,那紅唇,柔嫩中透著水汽,下唇上還沾著一點血星,越發襯得唇如櫻桃,誘得田絮移不開眼想上去啃一口,還有那鼻子、那睫毛……那朦朦朧朧的眼睛,漆黑中透著如包子一般的懵懂無知,加上身上裹著一件雪白雪白的皮草披風,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如一隻紮在雪地裡的兔子,只差頭上沒頂兩隻耳朵、毛茸茸可愛到爆!直讓她生出一種想要撲上去下手蹂躪的衝動。
“好可愛!”田絮不由自主地讚歎,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兔子。美人卻黑了一張臉,嫌惡地避開她沾滿鼻血的手,眉蹙得老高,偏臉,似忍無可忍。
沒天理啊,連側面也這麼誘人!自選秀以來,見識過形形□各樣美女,田絮自詡審美已達到了另一個高度,卻仍覺得這女人美得不像話,真真應了葛大爺說的,碰上了一仙女級的!
這樣的人間極品,連她這個女的看了都想佔為己有,那風流鬼熙沅帝未免也太他丫丫的有福氣了!尼瑪難怪武則天要當皇帝,這一刻,田絮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熙沅帝,即便用不了,藏在家裡每天看一看摸兩把也是一種人間享受!
遠處的煙花還在不斷地炸開,光線明明滅滅,照著兔美人令人垂延欲滴的美貌。她幾次想拉田絮起來,終究嫌惡她兩手汙血,下不去手。田絮直挺挺躺在地上,盯著兔美人因生氣和糾結微微嘟起的紅唇,忽然就覺得自己餓了,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卻舔到了滿嘴的血腥味。
清楚看到她舔唇的動作,美人臉色更差,起身踢了她一腳,語氣不善道:“喂!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