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絮扯下來一看,蹙了眉道:“不要,這是金鳳,我可不能戴。”說罷轉手就塞還給他。
眯眼看著手中的鳳釵,皇帝眼神一頓,頗有些微妙地瞅了她,半晌,說道:“其實,如果你想戴,也並不是不可以,將來……”
這娃,怎麼又來了……田絮無奈地轉臉,認真道:“皇上,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個,跟想不想戴沒關係。”
“哦。”聽她這麼說,皇帝立即失了興致,將那鳳釵遠遠地扔了回去。
說是兩人共同挑選賀禮,幾乎全是田絮一個人在看,那人在一旁只管興趣盎然地瞅著她,見她挑中了什麼,就揮揮手叫人記下來,一幅並不怎麼用心的樣子,老被他盯著瞧,田絮撐不住也有點臉紅,想著既是慶祝大婚,自要成雙成對才好,便隨手指了一對玉瓷瓶,一對玉如意,一雙玉雕枕,一對玉觀音,共八樣東西。
將將收拾好,命人將剩下的寶物抬了下去,二人轉回榻前,還未坐定,路全突然從外面跑進來,神色慌張道:“皇上,啟稟皇上,陳婭兒暴斃!”
田絮身子一顫,臉一下子白了。皇帝轉臉問道:“陳婭兒是誰?”
路全一怔,回道:“回皇上,陳婭兒就是前幾日皇上指給定王的那個啊,漁桐縣的,同田娘娘是臨鄉的。”
皇帝臉色一沉,轉了眼看向田絮。田絮勉強衝他點頭,聲音有些發緊:“進宮前,在驛館,我與她同住一屋。”
“怎麼回事?”皇帝沉聲道:“太醫可看過,因何暴斃?”
路全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回皇上,屍首是在醉心湖發現的,太醫說,同、同梁惠儀……死因一致。”
“竟敢——”猛地一拍小几,皇帝霍然起身。
“皇上息怒!”
衛川和路全見狀忙跪了下來,顫聲勸道:“皇上大病初癒,不易動怒,萬莫氣壞了身子啊!”
田絮隱隱察覺出什麼,此刻並不出聲,心中亦是陣陣發冷。
狠狠地攥了拳頭,皇帝臉色鐵青,聲音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似從齒縫中蹦出來的:“好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唐家少主,等朕拿到兵符,將來必不留他性命!”緩緩坐□,閉了閉眼,冷笑一聲道:“替朕擬旨,再指!從秀女中再選七人,一正妃兩側妃四夫人,朕偏要他蘇漓一次都納齊了,另外再將上次靈國送來的十二舞姬全部送到定王府,昭告天下,婚期不改,後日照辦,朕還要偕同皇后和貴妃親前去定王府觀禮。”
衛川和路全誠惶誠恐退下,室內回覆平靜,皇帝靠在椅子上,微閉著眼,眉心蹙成了一團,顯得有些心緒浮躁。
田絮望著窗外,獨自沉思,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睜了目,神色已經如常。見她發呆,起身緩緩走至榻前,伸手握了她的手,笑著道:“在想什麼,做什麼一言不發了。”
田絮搖頭不語,他想了想,又再笑道:“朕想過了,自你進宮就一直悶在秀螢宮,定是要悶壞了,等後日定王大婚你同朕去觀過禮,朕陪你去宮外轉轉如何?”
田絮抬了眼,疑道:“不是要同皇后和貴妃去觀禮?”
他眨了眨眼,伸手將她一抱,側身就往榻上坐下,轉眼就換上了一幅漫不經心的神色:“朕改主意了,就帶你去。”
田絮並不多問,隨他將頭枕在自己肩上,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一定會禮成嗎,皇上,為什麼出事的都是準王妃,而且都是醉心湖?”
他一僵,微抬了頭,眼光微寒,語氣中不由自主帶了幾分嘲諷,淡聲說道:“因有人不想娶,至於醉心湖……朕毀了他最喜愛的,他自然也想毀掉朕所鍾愛的,人或是物。”
田絮心一寒,脫口而出道:“是定王嗎?”
他眯了眼,瞳孔驟然縮緊,被那樣寒冷的眼光盯著,田絮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他便又皺了眉,雙手一攬,將她緊緊圈在懷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別怕,雖然醉心湖離你的秀螢宮很近,相信朕,宮裡很安全,沒有人能傷到你。”
及至晌午,二人一道用過午膳,田絮藉口吃多了要走走路消食,順便回秀螢宮午休,他亦沒有再留他。
送走了田絮,皇帝坐回案前,面上神色寸寸變冷,驀地沉聲道:“宣定王,即刻進宮見駕。”
一個時辰後,御書房內,兩個男人,一坐一跪,一高一矮,一傲慢一臣服。
從進來起跪了一炷香有餘,地上的人似也不在意,沉默半晌,只驀地揚聲:“求皇上撤旨,臣不願娶妻。”
翻看摺子的手一停,皇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