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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就回家了,現在又突然站在窗邊插花——女僕覺得明明長得那麼漂亮又做著那麼高雅的事,為何那個背影卻透著森森寒意,叫她頭皮發麻?

安子惜慢悠悠地插著花,修修這裡改改那裡,看著手中的百合眼神就像在看心愛的藝術品。

終於,一束綠葉襯托的嬌豔白百合在晨光下綻放光彩,那長頸的玉瓶襯極了百合花,盡顯高貴典雅。

女僕偷偷抬眼瞄了瞄,心底正在讚歎,忽見持著剪子手一揚,咔嚓一聲,剪斷了一根花莖。白色的花朵無聲落在黑色的大理石臺面上,瞬間凋零,那一刻女僕心驚得幾乎叫出聲來,捂著嘴巴眼睜睜地看著一刀又一刀,將擺弄了一個多小時的花朵一一剪落,糟蹋了個乾淨。

最後,當白玉花瓶裡只餘下擬禿禿的綠葉殘枝,飄窗和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伸手輕輕一推,整個花瓶摔落在花葉上,一聲脆響,碎成了無數片。

安子惜終於輕輕揚起了嘴角,踏過殘花落葉向二樓走去。

美好的事物,在最光鮮亮麗的時候被毀掉,那樣的反差和絕望,真是叫人心碎呢~

——

a市市郊,不像嵐山那麼遠離市中心卻也同樣靜謐的一片住宅區,漢白玉修成的別墅綠樹環繞簡約大氣,門口匾額上書“晝公館”,黑底金字,莊嚴肅穆。

公館後院,一頭銀髮面相雍容的老太太身著一身銀白旗袍,外罩一條暗紅披肩,坐在搖椅上品著香茗看書。她的膝上,一隻雪白漂亮的波斯貓懶懶蜷在陽光下,一金一藍雙色的貓眼半眯著,看著精貴高傲。

女管家輕步到了身後:“老夫人,安的電話在二線。”

唔…老太太淡淡應了一聲,搭著老花鏡將書又看了片刻,開口道:“接進來。”

“奶奶,”電話那頭傳來年輕女孩清脆又溫柔的聲音,“奶奶,最近幾天早晚溫差大,奶奶的身體可還好?”

老太太一手拿著聽筒,一手拂過波斯貓雪白的毛髮,淡笑開口:“還不就是那些老毛病,好好壞壞總就是那樣兒,倒是安丫頭你有心,還惦記著我這老太婆。”

呵呵,電話那頭安子惜笑了,便是看不見模樣也覺得笑得甜:“奶奶說的是什麼話,惦記著奶奶的人那麼多,子惜只是裡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奶奶不嫌棄子惜多事,子惜都很高興了的…”

一番話女孩說得清清潤潤還帶著笑意,細聽卻能聽出許多落寞,老太太聞言微嘆了口氣:“什麼話,都是奶奶看大的孩子,哪有孰輕孰重之分?本就是奶奶身邊最喜歡最疼愛的小孫媳婦,卻是我們晝家沒那個福分…這些年奶奶一直覺得對不住你,是我們晝家,虧欠了你們安家啊…”

這樣絮絮叨叨的話,老太太每次通話都要念一遍,電話那頭,年輕的姑娘每次聽後亦總是擺出一副難以承受的樣子,沉默片刻之後才能堅強著開口:“奶奶您說笑了,是子惜,子惜沒有和焰行在一起的福氣…前幾年,子惜想不開總是賴在焰行身爆可是事到如今…”

電話那頭,女孩隱忍的聲線已經帶上了的哭意,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才繼續開口:“事到如今,子惜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爸爸,爸爸他不准我再去嵐山了…以後,子惜可能也不能再來晝公館探望奶奶了…所以還請奶奶,一定要原諒子惜…”

電話那頭的女孩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哭得梨花帶雨叫人心疼不已。抽泣著說完,似害怕聽到對方的回覆一般,她猛地就掛了電話,只餘下了一串悵然的忙音。

腦中幻想著晝老夫人此刻一臉震驚加慍怒的表情,安子惜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按上哭紅的眼角,淡淡揚起了紅唇。

八卦雜誌上的那篇報道晝老夫人肯定看過了,不用她明說對方也一定知道她是為了什麼傷心。

早些年,晝老太公年輕的時候曾養過一名有過兩名私生子,雖說晝老夫人之後將孩子接回了晝家視如己出,可誰知道一向強勢的老太太心裡真正的想法?

安子惜覺得,晝老夫人這樣出身名門一生嚴謹的女人,絕對接受不了一個來路不明會破壞晝家名譽的孩子。呵呵,所以老太太您可要給力一點,一舉把小雜種趕出晝家才行哦~

另一面,老太太在對方收線之後也掛了電話,還是那閒閒撫著白貓的動作,淡雅雍容的神情紋絲不變。

“少爺那邊還是沒有回應?”老太太柔聲問話。

管家在身後恭謹俯身:“回老夫人的話,周秘書回覆說少爺最近公事繁忙,沒時間接電話。”

呵,竟是和她玩起了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