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猶如鈍刀割肉血肉模糊,哪怕是犧牲了所有哪怕要她一意孤行違揹他的意願,她還是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所以,嚴景,夜清衡,師傅,還有這該死的一切,全部都是藉口全部都是謊言!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她誰也沒有想到,看似巨大的犧牲,也根本,不是為了他們!她要的,只是殿下能活下去,沒有她也能好好的活下去,為了這個理由,她連自己都可以不顧了,她還有什麼,不能!
頃刻而起,那墨瞳之中一瞬帶起一股極致冰冷的寒意,將僅有的最後一絲眷戀和不捨生生冰封,藏到了心底最深處的黑暗裡。那一刻,心底泛起一抹苦澀的疼痛,阿零發覺,原來靈格合一濁氣侵體之後也是有唯一的好處的,至少她現在做起這般狠心的事情來,可以這樣決絕,不留,一絲餘地!
那一刻,驟然而起的暴虐之氣席捲而來,佘青只覺得那被指尖繞起的長髮扯得一陣生疼,她驚起抬眼,一瞬對上一雙俯看而下盡帶涼意的雙眸,那抹幽深裡再也察覺不到一絲溫暖,感覺著懷裡的人兒體溫驟降至冰點,感覺著周身瞬間環繞上來的寒意將所有理智凍結成冰,那一刻佘青驚得想要開口,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下一刻,卻是阿零開了口,聲線寸寸陰冷,再亦不復方才淺淺的溫存,她說青青,你去,把只要我能順利離開,百里容笙就會復活夜清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阿福——
“然後,務必確保,在夜清衡甦醒之前,殿下都會一直留在這個魔宮之內,絕對,不會離開半步。”
——
那道最後的命令,帶著不容拒絕的冷意,佘青不能忤逆,也不敢忤逆,最終離開客房走到幽冷庭院之中的那一刻,她抬眼望上天際隱隱透出了晨光的方向,全身發冷恍如隔世,連自己是怎樣離開的,又是怎樣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住處,都不知道…
無顏,大頭,還有她,他們所有人都很擔心很焦急,卻是所有人都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什麼,都阻止不了…主子要她把復活夜清衡的事情告訴夜福,是因為她覺得夜福知道之後會選擇夜清衡麼知道能復生自己心心念念等了萬年的清衡殿下的那一刻,他會動搖麼,他會,捨棄阿零麼
說實話,此時此刻,便是連她,都有些猜不透了他的想法…
自來到這個靈山以來,夜福便有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半夜的時候,無顏探聽到了訊息帶著她一路跟蹤到懸崖禁地,那個時候她就去找過夜福卻是沒有找到,午夜,他沒有去看阿零也沒有去見殿下,在這個滿是敵人的地方他又去了哪裡見了誰!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是有著怎樣的目的了…
佘青並不擔心夜福背叛,卻也心知他們這個小團體已經出現了裂痕,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同仇敵愾。主子心狠,竟是要加重這樣的分歧將夜福和殿下完全分離出去,那一刻,心頭泛起一陣綿密疼痛,再抬眼時,那清幽豎瞳之中卻是隱隱帶上了一抹堅定——她已經,做好了選擇。
那一日,微風帶來秋日的清冷,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終於穿透雲層灑向大地,這一日,便是那眾望所歸的,最後之期。
踏著晨曦歸來,夜福緊鎖著眉頭一路低頭趕回住處,猛一抬頭間,眉宇間那抹深沉的糾結還來不及掩去便是一眼望見了那靜靜等候在門邊的女人,那一刻腳步一頓夜福一個愣神,僵硬的神情中飛快閃過一抹迴避,全然落入到了對面那雙隱隱含笑的墨瞳之中。
夜福有些尷尬,一時無言以對,而佘青卻聰明,很多話不用多說,僅僅只是一眼,她就能看出些端倪來。而她更聰明的地方,是她永遠知道什麼話該在什麼時候說,不該問的事情她從不過問,就像此時此刻,墨瞳輕輕一斂她已經將所有猜疑掩去,微微一笑間輕柔可人:“我來找你,敲門半天了,你一大清早去哪兒了”
那抹笑容看著平靜,沒有一點試探的意味,卻不知是否是因為心虛,那抹笑容之中夜福只覺手心微微冒汗,清了清嗓子下意識躲開了視線:“我睡不著,出去走了走,你怎麼過來了…”
嗯——,佘青輕應了一聲,那個語氣聽著甚至有些輕快,緊接著,她揚了揚手中的酒罈,露出了一個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轉身,進屋,夜福這才在驚愕中發現佘青竟是穿著一條水紅色的長裙子,那輕柔的裙襬轉身之間在秋風之中一個輕蕩薄紗飄揚,下一刻人已經進了屋,只餘下他一個人在門口愣愣站著,有些無措。
漂亮的裙子,漂亮的,笑容…一大清早,她穿著這樣,笑著來找他喝酒下一刻,腦海之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