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浪漢腦袋上立馬流出了血,滿臉怒容,道:“你這個醜八怪,做夢都那麼浪,現在裝什麼清高,也就是我還願意碰你一下了。”顧雅曼覺得恥辱又悲涼,當初那些世家公子恨不得跪下來舔她的腳指頭,現在她竟然流落到被流浪漢嫌棄的程度了。她搖搖晃晃地起身,趁著流浪漢還沒有穿好褲子,猛地踢了流浪漢一腳,將流浪漢踹翻在地,而後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石頭,在流浪漢驚恐又不敢置信地目光中將石頭狠狠地朝著流浪漢腦袋上砸去,一連砸了好幾次。流浪漢的呻吟和求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也不知是暈過去還是死了,她將大石頭丟在了一邊。這城市裡每天都有人消失,像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人的生命壓根就沒有任何人重視,這裡又偏僻,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發現不了。☆、 不要走顧雅曼一邊喝酒一邊往前走去,這樣的日子沒勁透了,她每日都受著煎熬,不僅僅是心靈上的創傷,還有自己已經沒有人樣的外表。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死,前段時間她已經知道了雲婉住在哪裡,她只要想辦法潛進去將雲婉殺了,就算當時就死去也是值得的。只要一想到雲卿卿失去母親的那種痛楚,她就忍不住高興,這個女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分走了顧華健的寵愛,到了顧家之後像個醜小鴨之後活著。本以為雲卿卿一輩子都會那麼平庸,一輩子都是人下人,一輩子都得受著倪崇俊的欺凌,一輩子都只能羨慕地看著像是公主一樣的自己。可是誰能想到,在雲卿卿19歲這年雲卿卿的運氣竟然突然變得好了起來,整個人也跟以往不一樣了,她以為的雲卿卿悽慘的人生都變成了自己。她本就是心氣很高的人,一直想要活得閃亮,活得讓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可是,她只過了十多年令人羨慕的公主般的生活,雲卿卿一來,她的公主生活就像是齏粉一樣在一瞬間就消散在空氣中。現在只露出了猙獰醜陋的本貌。林宗彥也在她綁架雲卿卿之後刻意地遠離了她,要不是雲卿卿工作室開幕的時候她主動找上了林宗彥,林宗彥也不會帶她去。可是去了照樣還不是丟人,又一次被洛擎風給逮住了。之後林宗彥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一樣,消失的乾乾淨淨。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拂上了自己的臉頰,上面坑坑窪窪的,之前光滑的肌膚觸感在如此粗糙猙獰的觸感下,反倒顯得像是一場夢一樣。她仰頭喝了一口酒,她本想往左邊走,可是一轉身子,一輛麵包車就堵在了巷口處,她踉踉蹌蹌的轉身,低聲咒罵了幾句,之後又往那個唯一可以走的小巷走去。她走著走著,天也暗了下來,這個城市中霓虹閃爍,路燈也將路面照得很清晰,唯獨這樣的一條小巷,沒有任何的光亮照進來,顧雅曼完全是憑藉著自己對這個巷子的熟悉在往前走。在路口的時候,顧雅曼看到了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那個身影是那麼熟悉,那麼讓人心碎,她想,即便是這個人化成了灰,衝了水,她都知道這人是誰。當日思夜想的林宗彥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顧雅曼有了一瞬間的慌亂,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現在自己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塊完好的面板了,她怎麼好意思見林宗彥。正在她微微低頭的時候,林宗彥的腳抬了起來,像是要走。顧雅曼一驚,連忙往前衝去,抱住了林宗彥的腰,聲音帶著哭腔,道:“不要走。”林宗彥只覺得一股惡臭中摻雜著酒味襲來,那人抱著自己的手也是黏黏膩膩的,直讓人犯惡心。可是這聲音,分明就是顧雅曼的。“顧雅曼?”林宗彥眼中有一抹驚訝與厭惡一閃而過,他用手掰開了顧雅曼的手,道:“行了,你放開我吧。”☆、 你明不明白顧雅曼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聲音也變得尖利了起來,道:“放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開你的,你是我顧雅曼的人。”這麼說著,她的腦海裡又忍不住浮現出了雲卿卿那張光滑白皙精緻的臉來,那人和林宗彥抱在一起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對璧人。她在自己容顏完好的時候就格外羨慕雲卿卿的容顏,現在她的容顏腐朽,對雲卿卿那張臉簡直可以說得上恨了。她收緊了抱著林宗彥的手,臉上的表情猙獰到可怕的地步。她不可能讓林宗彥再一次逃離她的生命,那樣的話,她就不可能再一次找到林宗彥這個人了,她現在沒身份沒地位,簡直就是過街老鼠,和林宗彥的生活簡直就是雲泥之別。顧雅曼的力氣太大,就像是用盡生命來擁抱林宗彥一樣,讓林宗彥的腹部一陣陣的疼痛,他皺起眉頭,伸出手去扒拉顧雅曼的手,顧雅曼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像是從靈魂裡爆發出了一聲尖叫一樣。她道:“不要,不要,你別想離開我,你是我的。”林宗彥嘆了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顧雅曼的眼淚流了下來,流的瘋狂流的猙獰,那個人工的眼珠幾乎要掉出眼眶,她字字泣血:“你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