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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韓予瀟坐在床邊,專注著精力,盡力輕的去觸碰他的傷口。

鄭越澤的手指狠狠的揪著床單,一聲不吭。

韓予瀟厚著臉皮跟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就這麼恨我啊。”

鄭越澤揪著床單的力氣似乎又大了些。

“——別吵。”

似乎是忍著半天,才不讓自己喘息出聲,蹦出這樣兩個字眼。

韓予瀟看著他深深低著的頭,突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心裡面堵得慌,堵得難受。

真是男人。

不僅僅是他忍著疼痛的這一件事情。

“……儘量快一點可以麼。”

鄭越澤或許是實在快忍不住,拼了些力氣才艱難的說出這個請求。

韓予瀟想了想,言,

“實在疼就喊出來。”

鄭越澤聽了似乎嗤笑了一下,就不再言語。

這樣長時間的沉默,讓韓予瀟似乎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只知道專心於手中要人命的工作,一點都不敢怠慢。

鄭越澤真是討厭。

這樣一來,自己真的沒辦法走了。

幹嗎非要留住自己呢。

“嘶——”

趴著的人突然間倒吸了一口涼氣,韓予瀟一驚。

有些慌張的放輕了給他穿褲子的動作,還時不時的盯著他的反應。

一切都妥當,已經快要天亮。

韓予瀟洗了毛巾回來,再見鄭越澤的臉,像是過了一遍水一般,全都溼漉漉的。

他有些不忍心。

蹲下身來,用溫水浸過的毛巾輕輕的給他擦著。

“很疼麼?”他問。

鄭越澤看了他一眼,蒼白的臉上露出苦笑。

“我說不疼,那是騙人。”

韓予瀟忍不住罵他,“你是不是傻啊?”

鄭越澤仍然笑,“你還知道我傻啊。”

韓予瀟一愣。

“你能這麼說,說明你已經開始愧疚於我了。”鄭越澤微微側了側身,“我不戳穿你,現在也不挽留你,我要你一直欠著我的。看你怎麼還。”

看著他勉強的壞笑,韓予瀟有些氣。他自知理虧,如果鄭越澤之前不那樣說,那麼現在趴在床上的就是自己。

欠踹的皇子……

“我說真的。”鄭越澤繼續說,

“我不攔你了。你要是還想走的話,我明日就去跟父君說。一定保你毫髮無損的出去。”

鄭越澤說道這的時候,語氣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失落。

韓予瀟沉默著看了他一會,

接著他猛地站起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鄭越澤一愣。

“真是煩人!”

一手操著毛巾,生氣的一扭一扭的走出去,嘴裡還說著這樣可愛的話。

鄭越澤看著他的背影,就很開心的,嘿嘿的笑出聲來。

韓予瀟再次洗了毛巾回來時,看見那人好看而俊朗的側顏已經安靜下來,呼吸均勻的趴在胳膊上睡著了。

之後的某一日,韓予瀟才從鄭越澤母親那裡得知,鄭越澤天生就對疼痛超乎常人的敏感。對於正常人來說很一般的疼痛,對於他來說,就是不可忍受的劇創。所以那晚上她才會那樣擔心。雖然打手們都已放輕了不少力氣,曦君也疼惜愛子,又因向來賞罰分明,所以不忍觀看,提早就離去。

鄭越澤有個小兩歲的小妹妹叫做英嬌,是另一個嬪妃的獨女。因為那個嬪妃早年因頑疾早逝,所以大家都很寵愛她。

鄭越澤更是不例外。

“純真的很,那孩子。”他說,“宮廷裡面的環境其實並不利於她的成長。太多陰暗是她不能招架的。”

韓予瀟點點頭。

接著他問,“曦君難道沒有什麼安排?”

鄭越澤看向韓予瀟。

“我說的是嫁人的事情。”

鄭越澤扶著廊柱小心的坐下來,有些煩惱的皺了皺眉想了一想,

之後他卻沒有猶豫的搖搖頭,

“這一時半會行不通。父君絕對不會允許她隨便的嫁給誰。她太單純了經不起傷害。”

“那樣並不好啊……”韓予瀟靠著廊柱打上了個哈欠。

鄭越澤抬頭看了他一眼,眼梢一吊,笑了。

“我帶你見見她?”

韓予瀟低下眸子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