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嘉國狀元,連臉都不要了!”
“雷家處心積慮奪工事甲等,無非是想與方運相爭,小心陰溝裡翻船!”
雷述山聽到方運二字,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因為他是龍人,而當年方運與雷家之所以結怨,就是起源於一個雷家龍人之死。
雷述山雖然敬佩方運的功勞,但也不喜別人拿他跟方運比,尤其還比不過方運。
雷述山嗤笑一聲,道:“你們墨家人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機關術不如我,竟然還想找外人幫忙!我今日便告訴爾等,殿試工事一科的甲等,我雷述山志在必得!”
墨家人與雷家人立刻爭吵起來。
吵了片刻,為首的一位刑殿閣老冷哼一聲。
一陣如十寒古地吹來的冷風席捲仲裁庭,所有人本能閉上嘴,因為他們感到如若再敢說話,會被這寒風吹成冰塊。
“此事雖由刑殿決議,但理應請工殿閣老先驗證!來人,去工殿請一位閣老前來!”
“諾!”就見一個人影消失在仲裁庭中。
雷述山露出一抹笑意。
墨杉一開始很平靜,但片刻後神色突然一變。
這個月在工殿值守的乃是工殿大儒相里源。
墨子聖隕後,墨家的思想和力量已經跟不上其他各家的發展,在秦末後勢弱,經過磨難後重振旗鼓,但在重振旗鼓前,墨家三分,相互稱其他派別為“別墨”,相互仇視,元氣大傷。
墨子後人自然自詡為正統,但墨子的弟子卻認為自己才是正統。
相里源就是墨子的弟子相里勤的後代,當年墨家三分的時候,相里一族慘遭墨家主家打擊,從豪門淪落為名門。
雖然多年後兩家的仇恨已淡,可如若相里源負責查驗,很可能會偏幫雷家。
眾人靜靜地等待著,仲裁庭的氣氛越來越冷,越來越讓人窒息。
不多時,一位刑殿翰林帶著古怪的神色出現在仲裁庭,道:“稟報三位閣老大人,相里閣老說他不來也罷,工殿已經有了結果。”
墨杉聽後心沉到谷底,相里源竟然如此武斷,很可能是在幫雷家。
雷述山一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正要說承讓,可想起計知白的那篇《哀方運》和“豬一樣的隊友”事件,明智地閉上嘴,高昂著頭看向墨杉,等待最後的結果。
第866章 一刻第一
“哦?相里先生是決定雷述山為第一,還是墨杉更優?”為首的刑殿大儒問。
那刑殿翰林道:“既不是雷述山,也不是墨杉。”
“什麼?”雷述山失聲驚叫,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刑殿翰林。
墨杉也愣住了,疑惑不解。
“不可能!”
“怎會如此!”
無論是雷家人還是墨家人全都如同開鍋的沸水,而旁聽的刑殿眾人也不明所以。
“相里先生是如何說的?你不可漏掉一字。”
刑殿翰林答道:“相里閣老說:‘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交由刑殿判決便是,老夫不去也罷。’隨後,學生細問為何,相里閣老很不滿意地說道:‘讓那兩個爭名奪利的小子滾出仲裁庭,去好好學學方虛聖的木鼓彈花機和圖紙繪製!對了,還要學習新式軋花機!’。屬下又找了工殿和其他刑殿之人瞭解,這才知道,方虛聖早在多日前研究出了效率提高三倍的新式軋花機,並且又製造了出木鼓彈花機。聽工殿人說,箱式彈花弓超越這個時代一百年,但木鼓彈花機超越這個時代三百年!”
在場的人全都目瞪口呆,許多人甚至根本不相信這位刑殿翰林的話。
什麼新式軋花機?什麼木鼓彈花機?什麼圖紙繪製?刑殿翰林說的是人族語言?為什麼每個字都聽懂,可連到一起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一個雷家老進士大聲喊道:“信口雌黃!信口雌黃!區區縣令,怎能創造出比工家天才更好的機關!我不信木鼓彈花機超過箱式彈花弓!軋花效率提高三倍?他方運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內怎能做到!簡直把我們當愚夫!”
在沒有人說話的時候,雷家老進士的聲音格外大,雷家人都很憤怒,而其他人在這種時候都算是局外人,平靜地看著雷家人,都知道雷家人和方運的矛盾。
那刑殿翰林輕哼一聲,道:“此事確鑿無異。”
墨杉突然笑著向雷述山拱手道:“恭喜雷兄成為箱式彈花弓第一人,此次仲裁我主動離開,要為木鼓彈花機第一人祝賀!”說完,墨杉離開仲裁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