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溪天沒亮就開始起來燒火烙餅。
顧展一睜眼,就看見身邊的被子裡面已經沒有人了,他起身開門,就看見廚房裡面昏黃的燈光下,人影微微晃動。
知是劉小溪在廚房裡面做吃的,顧展索性也不睡了,穿了衣服去廚房幫忙。
見顧展進來,劉小溪略帶責怪的問:“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經過昨天一天的休息,顧展已經恢復了精神,一雙深邃的黑眸半眯著,微抬唇角輕笑道:“我媳婦兒天沒亮就起來給我做飯了,我哪裡還能睡得著?”
這人,真是一天比一天會說,劉小溪一雙杏眸嬌嗔地瞪了顧展一眼,隨即又繼續看著鍋裡的餅。
顧展識趣的坐在灶膛邊上的木墩上,幫劉小溪開始燒火。
“哎呀,火太大了。”劉小溪驚呼一聲,緊接著顧展就聞到了鍋裡的焦糊味兒。
“你不要搗亂。”
顧展摸了摸鼻子,放棄燒火這個工作,站在門邊上看著劉小溪前前後後忙活,心中充滿了綿密的溫暖。
終於,也有人為了自己早起,為了自己忙碌。
六點鐘,顧展從家門口坐上了隊裡去縣城辦事的拖拉機,伴隨著拖拉機的發動機聲音,顧展和劉小溪告別。
眼見視線中的人影越來越小,直到看不見,顧展才收回視線。
同行的還有幾個村裡的年輕人,他們有眼尖的,看見顧展不斷回望的眼神,紛紛調笑:“哎喲,到底是才結婚的小年輕呢,黏糊。”
“可不是,想當年我也……”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顧展全程傾聽,偶爾還會插上一兩句自己的見解,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倒也不磨人。
到達縣城裡面,已經是七點半了,隊裡開車的還是顧展的一位族叔顧大牛,他將顧展送到車站才掉頭去辦事。
車站裡面,早已經擠滿了遠行的旅客,大家大包小包的揹著,你來我往的擠著,說話聲音高低交錯,一時間整個車站裡面顯得雜亂又熱鬧。
顧展僅帶了一個小包,小包裡面裝著劉小溪一大早給他烙的白麵餅,顧展抱在胸前,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心裡踏實又滿足。
好不容易擠到售票視窗買了車票,又從排隊買票的人群最裡面擠出來走到候車區,顧展出了一身汗。
同樣境遇的,還有坐在顧展身側的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看顧展拿出手帕擦汗,笑著主動和顧展說話:“哎呀,今年這天可真熱,車站裡面也熱。”
顧展再三確定,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也笑著搭上話回應:“的確是熱,這才陽曆五月底呢。”
“就怕今年又像去年一樣,天氣熱還不下雨,糧食顆粒無收啊!往年這個時候都下了好幾場雨了。”
顧展愣了一下,猛的想到上河村剛冒出頭的玉米苗。
記憶深處,上一世這一年六月還好,雖然天氣乾旱,但是多少也下雨,七月到八月中旬才是徹底乾旱,剛長出棒子的玉米幹成條,枝葉一碰就碎。
農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上級又因為保證人飲水源,所以遲遲不肯開閘放出水庫裡面的水澆地。
結果八月中旬,天降百年一遇的大暴雨,水庫水位嚴重超過警戒線,最終水庫決堤,一切夷為平地……
顧展心中暗暗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想著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趙寶根,提前做好抗旱防汛工作。
“最近天氣有晴有雨,倒也還好,就是八月需要著重注意。”
“哦?”中年人好奇,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說的一本正經,勾起了中年人的好奇心。本來也是在等車,時間寬裕,中年人倒也願意聽聽眼前這個年輕人怎麼說。
“八月份前半月應該是乾旱的,後面有雨,但也需要注意防汛。”
顧展再三猶豫,還是將天氣情況按照上輩子的記憶簡要提示了一下,身側這個中年人看起來應該不是一般人,希望自己說的話都夠有用吧。
中年人本來也就是隨口感嘆一下,沒想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說的煞有介事,甚至還連時間都說上了,一時間好奇:“小夥子,你是怎麼知道八月前半月乾旱而後半月有雨呢?”
顧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早就已經做好了被盤問的準備,當中年人開口的時候,顧展笑著說道:“我能掐會算。”
中年人聽到顧展這麼說,也沒有再深究,畢竟民間的確是有高人存在。
只是情況如果真的像這個年輕人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