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熱湯麵下肚後,顧展覺得渾身都舒服了。
他重新將腦子裡面的思路進行了整理,既然是順著這篇文獻的研究方向不好說,那就逆著說就是了。
想明白思路,顧展便將前幾天孫元寄給自己的文獻全部開啟,索性找到了另一篇研究內容相似的論文。
他仔細看了一眼資料部分,透過再三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花了兩天時間將兩篇論文全部翻譯完成後,並附上另一張紙,寫明兩篇論文有相似的的研究結論,但是其中間的資料確是大相徑庭。
並且他把關鍵資料找出來,進行了對比。
他相信,以孫元對種子研究的敏銳和慎重程度,一定會反覆驗證,這樣也能避免時間上的延誤,只是會讓研究院的人多花一點功夫進行驗證。
但這已經是顧展所能想出來的最為合理的辦法了。
晚上,他終於有時間過問一下劉小溪這幾天的功課進度了。
顧展抽出數學書,將初中她已經學過的題找了一道難度差不多的,讓劉小溪做,劉小溪很順利的做了出來。
“不錯!”顧展默勒摸劉小溪的發頂,笑著說道。
劉小溪終於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
但是顧展並沒有準備就此放過她,他從她胳膊邊上的一摞書中抽出高一的數學書,翻到自己前兩天講的位置,指了其中一道難度中等的題,遞到劉小溪面前道:“你做我看一下。”
“哦,好的。”劉小溪垂著頭答應。
顧展這嚴肅的樣子,劉小溪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上初中時候的數學老師,也是這個樣子,嚴肅的要命,要是遇見學的差的學生,就繃著個臉,能嚇死人。
煤油燈下,顧展看著劉小溪一會兒咬著手中的鉛筆,一會兒又撓一撓自己本就已經亂糟糟的頭髮,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紙上寫著答案。
顧展一邊翻看著物理書,一邊盯著劉小溪這邊的動靜,半個小時過去了,劉小溪一道題才寫了一半。
顧展無奈,拿過劉小溪手中的紙,正欲給她講講這道題怎麼做的時候,發現人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小溪?”
顧展摸了摸劉小溪的頭髮,輕聲道:“起來,把這道題做完再睡。”
“可是我好睏,腰也酸。”
“乖,做完就休息,很快的。”
劉小溪皺著眉看見顧展堅定的眼神,就在顧展一個不留神之間,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了下來。
“你這怎麼這麼壞呀?人家看了大半天的書了,就不能休息一會兒嗎?還有,那些數學題,我就是學會得很慢嘛,你幹什麼非要逼我?”
顧展一滯,對上劉小溪淚眼婆娑的樣子,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點過於嚴肅和揠苗助長了。
劉小溪本就是初中的底子,而且已經丟開書本五六年了,現如今她是從頭學起得,不像自己已經在腦海中形成了完整的知識體系,因此她接觸知識的困難程度要比自己多上許多。
還有她現在懷著孕,本身就身體不舒服。
自己的確是有些過於苛刻和心急了。
直到現在,顧展才開始正視自己內心,對於改變自己和劉小溪未來這種未知事情的焦慮和恐懼。
他生怕在明年的高考中,劉小溪趕不上自己的腳步,到時候留在家裡,又重複上輩子的命運。
但是現在看來,心急未必是一件好事。
上一世當了幾十年的教授,教過無數學生的顧教授在這一世,不得不正視自己所犯的錯誤。
“對不起。”對上劉小溪淚汪汪的眼睛,顧展真誠地道歉:“媳婦兒,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劉小溪本來就是和顧展抱怨一下整日看書的辛苦,還有他那一涉及到看書就嚴肅的表情,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給自己道歉,一時間還有點不好意思。
“我……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嚴肅呀?我瞧著你給我講題時候的嚴肅樣子,就很害怕。”
“嗯!好的。”
一向以學術嚴謹、教學嚴格的顧教授保證道。
“還有,我學的慢,但是我會努力學,你不許兇我!”
顧展一把將人抱在懷裡到:“不會了,以後我會有耐心一點,慢慢和你講。”
“嗯,這還差不多嘛!”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展在腦海中不停地反思自己的講課方式,也開始思索自己應該如何以劉小溪能接受的方式去給她講課。
隔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