鍔本人安然無恙,但蔡鍔的妻子兒女卻受了極大的驚嚇,且有兩名衛士和三名蔡府僕人(二男一女)為了保護他們當場遭槍擊身亡。而尤其讓蔡鍔感到憤怒的,是在同一天,雲吉班的小鳳仙也遇刺身亡。
一想起那個無辜慘死的花季少女,蔡鍔的心裡便如同刀攪一般難受。;
蔡鍔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想要以此事來打擊自己,她根本就不會死。
小鳳仙的鮮血,加上此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使現在的蔡鍔,對於布黨的陰謀和真實面目,已經瞭解得相當清楚了。
蔡鍔將手中的“槍劍”檢查了一下,然後取下了平時一直佩帶的佩刀,將劍佩在了身上。他佩好劍後,又試了試拔劍和瞄準,這才回到桌前,開始處理桌面上的檔案。
江西,南昌,江西督軍府。
“怎麼還不休息?”
正在寫信的唐璟轉過頭,看到唐夫人將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暖流,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筆,輕輕握住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纖纖柔荑。
唐夫人雙臂輕輕的摟住他的脖頸,不經意的看了看桌面上的信紙。
“是寫給楊瀚之的?我的督軍大人?”唐夫人笑著問道,話語裡帶有一絲戲謔之意,和掩飾不住的自豪。
現在的唐璟,已經由原來小小的鎮守使,升任為主管一省的督軍了(在袁世凱的弘憲帝國覆亡後,各省將軍又改回了督軍的名稱)。
唐璟點了點頭,握了握她的手指。
“楊瀚之的邊防督辦要被拿掉了,是不是京裡有人暗中使壞?”唐夫人輕輕歪過頭,看了幾眼信中的內容,問道,“你是想要勸他不要離職嗎?”
“不是,離職的事,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我知道他為的是什麼。”唐璟搖了搖頭,說道。
“你果然是他楊瀚之的知己。”唐夫人笑道,“從他上天雲山的那一天,我就有這種預感。”
“雖然我是不贊成他離職的,但我想,以他的性格,沒有留後手,這麼做是說不過去的,所以我對他這麼做並不擔心。”唐璟說道,“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真就沒有走錯過。”
“那你寫信給他做什麼?是請示彙報,還是表忠心?”唐夫人開玩笑似的問道。
“都不是,這封信,其實是關於地方自治的。”唐璟伸出一隻手將信拿了起來,遞給了妻子,“這地方自治,一直是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自治?是他想在江西,也實行湖南那樣的自治嗎?”唐夫人微微一愣,問道。
“湖南的情況,並不適用於江西和其它的省,咱們中國,現在並不是所有的省都可以實行自治的。”唐璟說道,“我覺得他是明白這一點的,他既然非常關心自治的實效,我覺得有必要把我看到的情況和我的想法告訴他。”
聽了丈夫的話,唐夫人的眉頭微蹙,接過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自晚清以來,‘地方自治’在民間是一種極為普及的政治思潮,無論是立憲派還是**黨,還是其它社會團體,都對‘地方自治’懷有濃厚之興趣。梁任公曾言:‘以地方自治為立國之本,可謂深通政術之大原,最切中國當今之急務’,一國政治之基礎在於地方自治。地方自治者,即國之礎石也,礎不堅,則國不固。”
“如君所常言,若欲實現全民民主;其路徑,是軍政——訓政——憲政;而訓政時期之唯一之要政,即‘地方自治’,其操作模式,即以縣為基本單位分縣自治,軍政府授地方自治權於人民,而自總攬國事之時代,期間,地方自治權歸之其地之人民,地方議會議員及地方官皆由人民選舉。”
“君談及日本政制時曾言:日本之市、町、村組織都很健全。日本之強,非強於其堅甲利兵,乃強於其地方組織之健全。要考察日本政制,最好看看他們的地方自治。不過他們這種地方自治,官治氣息很重,是不合乎民權主義及全民政治的要求。”
“湖南行自治之後,或言為防自治省割據,分裂國家主權,軍政時期及訓政時期,所最先著重者,在以縣為自治單位,蓋必如是,然後民權有所託始,主權在民之規定,使不至成為空文也,今於此忽之,其流弊遂不可勝言。此論理由有三,第一,以縣為自治單位,所以移官治於民治也。今既不行,則中央及省仍保其官治狀態,**舊習,何由打破?第二,事之最切於人民者,莫如一縣以內之事,縣自治尚未經訓練,對於中央及省,何怪其茫昧不知津涯。第三,人口清查,戶籍釐定,皆縣自治最先之務。此事既辦,然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