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霍然站起,臉剎時間變得慘白,黑色信筒就意味著出事了。
他雙手顫抖著接過竹管,一下沒有拿穩,竹管落在地上。
“父親!”海中恆彎腰拾起,“出了什麼事?”
海瀾的嘴唇已經哆嗦得說不出話來,他吃力地拔開竹管,手忙腳亂地展開。看罷,他連連後退幾步。信飄落在地,上面只有六個刺眼的大字:貨在義賓被扣”
“爹!”
“老爺
一個時辰後。海瀾慢慢甦醒,他渾身虛弱,老態畢露,彷彿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大哥!你要振作一點,事情還不到最壞地時候。”
海瀾搖了搖頭,什麼叫最壞,這難道還不是最壞嗎?貨已經落在李清的手中,這決不是偶然。沒有長時間的策劃,他不可能查到。而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敗了,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還是敗在李清的手上。
“父親,此事交給我去辦!”海中恆的臉憤怒得通紅,赫然站起,大步便向外走去。
“你站住!”
海瀾挺身坐起,惡狠狠地道:“你再走一步,我便與你斷掉父子關係。”
“那、那,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嗎?”海中恆眼睛都要急紅了。
“誰說我要坐以待斃!”
他長長地吸一口氣,對三弟海霸道:“現在我海家已經到了最後地關頭,我估計不錯的話,李清已經在來成都的路上,你馬上帶領峨眉堂所有的弟兄去沿路攔截,一定要將他身上的東西奪回來,尤其是那封信,你明白嗎?”
海霸點點頭,眼睛微微眯起,射出一股駭人的殺機。
目送海霸走遠,海瀾一把拉過海中恆低聲道:“你趕快收拾一下,馬上就去京城投奔你姐姐。”
“父親!那你呢?”
“我不能走,我一走,海家就真的完了,永世不得翻身。”
他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又把指上的戒指抹下,一起塞給兒子道:“這是我們海家在京城的產業,這枚戒指就是憑據”頓一頓,海瀾又道:“還有東市幫的幫主,你叫他勇爺爺,他是你祖父拜把兄弟,你去找他,他也會幫你地,你去吧!我海家以後就靠你了。”
“那我把堂弟們也帶走!”海中恒指的堂弟便是海霸地兒子。
海瀾搖搖頭道:“帶上他們你就活不成了。”
海中恆眼中流淚,他緩緩跪下,重重地給父親磕了三個頭。
海九的口供連同其他海家走私地檔案以及李道復的信,都鎖在一隻鐵皮盒裡,而這隻鐵皮盒此刻就在李清的手上。
這一天是天寶三年臘月二十五日,再過五日便是天寶四年的新年,李清帶著簾兒和小雨奔赴成都,名義上是回成都過新年,但李清的真實目的卻是回去處理海家走私一案,海家走私證據確鑿,所有涉案人皆招供畫押,本已成了鐵案無疑,但在海九身上發現的那封信卻使此案變得複雜起來,益州刺史李道復竟直接涉案,李清不敢耽誤,次日便起程趕往成都。
臨近新年,江面上往來的商船明顯減少,更多地卻是滿載著思鄉人的客船,‘每逢佳節倍思親’,新年是宗族聚會地日子,是祭祀祖先的日子。
李清站在船頭眺望遠方,江面寬闊浩淼,凜冽的寒風使他的頭腦變得清醒起來,他漸漸意識到了這個案子的複雜性,海家走私案已經不是一件孤立的商人走私案,在它的背後隱藏著官商勾結,這個官就是益州刺史李道復,他李清極可能會變成一隻扇動著翅膀的小蝴蝶,在劍南道的官場上引發一場颶風。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一件厚實的披風圍上了他的雙肩。
“公子,江面風大,還是回艙去吧!”
李清捉住她的手,小手纖細而溫暖,他輕輕摟過簾兒削瘦的肩膀,“這次回去,我陪你去祭掃一下爺爺的墓吧!”
“恩!”
“你們兩個,快來收拾一下吧!嘉州要到了。”
二人相視一笑,迎著小雨酸溜溜的目光,牽著手一起返回了船艙。
李清包下了一艘大型客船,分三層,李清和簾兒、小雨住在上層,岷幫幫眾以及隨同去成都作證的海明、海中天父子則住在中層和底層,由於高展刀和骷髏須留在義賓看守,所以李清一路的安全便由岷幫負責,按照計劃,他們將在嘉州和騎馬趕來的王兵各匯合,便直接走陸路去成都。
李清剛要進船艙,突然聽見有急促的腳步聲,一抬頭,只見岷幫的楊舵主飛奔跑上來,他神色緊張。頭不時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