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源突然抬頭朝上仰望,片刻之後,又低下了腦袋,兩眼開始朝著正前方平視,再到最後,潘清源手腳並用,像動物一樣,以四肢爬行著前進,大約朝前面走了七步,才站了起來。
潘清源爬的那七步,四肢的落處位置都十分別致,細細想來,竟像是踏著北斗七星位走的一樣,跟我的“七星步”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還有一個夜屍,都這麼認真刻苦的修行,我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卻在這裡唉聲嘆氣,全都想著兒女情長,真是慚愧!
在我看的正入神之際,潘清源已經收了功。
瞧見我在看他,潘清源面帶驕傲的說道:“你認得嗎?”
“不認得。”我老老實實的說。
潘清源修煉的本事,看起來是有些熟悉,但是我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應該是熟悉的。”潘清源道:“聽說你們麻衣陳家的老祖宗陳義山寫下了一本奇書傳了下來,叫做《義山公錄》?”
“是的。”我說。
這件事在術界江湖中廣為流傳,幾乎術界中人人皆知,可以算作是術界江湖的常識了,所以,對於潘清源,我是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潘清源“嗯”了一聲,又說:“據說那本書裡面包羅永珍,要是學會了,學通了,就可以尊稱為麻衣神相。這書中應該有記載我剛才演練的本事。”
“這是族裡的傳說。”我想了想,說:“但是,未必是真的。”
“你不用謙虛。”潘清源道:“好書就是好書,高人就是高人,厲害就是厲害。麻衣陳家的威名,術界江湖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只是我聽說,《義山公錄》只剩下了半部?”
“是的,元末明初之際,麻衣神相****聰與千年屍王拼鬥時,遺失了半部。”這也是族裡的傳說。
潘清源點點頭道:“對,我也聽說過,丟的那半部才厲害,號稱《神相天書》,而且術界傳言,能不能成為麻衣神相,其實全靠那半部。”
“傳說中,是這樣的。”
為了那丟失的半部書,麻衣陳家的族中不知道出去了多少人尋找,可是到現在,仍舊是沒有蛛絲馬跡可循。
祖父天默公和叔祖天佑公的外出,一來是避禍,二來就是在為了這本書而奔波遊歷。
老爹、二叔、三叔等族中的長輩,也都時時的為這件事情而操心憂慮。
老爹也不止一次對我說過,等時機成熟了,就叫我學全了《義山公錄》裡的本事,然後也外出尋找那遺失的後半部。
可是,在很多時候,我都十分懷疑,這世上到底存不存在那部所謂的《神相天書》?
那個傳說會不會是我麻衣陳家的族中人自行杜撰出來的傳奇故事?
我知道,這世上有很多家族,為了增加自己家族的傳奇色彩,很容易杜撰出一些誇大其詞的虛假歷史來。
我不會因為自己是麻衣陳家的人,就相信自家是天下第一,舉世無雙。
那樣是目光短視,頭腦淺薄。
潘清源說:“我還聽說,你們陳家現在儲存的那半部《義山公錄》是前半部,是基礎,講的都是些術的道理——不知道這前半部,你看完了沒有?”
“我還沒有看。”我搖了搖頭。
潘清源奇怪道:“你是麻衣嫡系,神斷的長子,就你最有資格,你為什麼沒有看?”
潘清源有懷疑,我只好對他解釋了一番,說:“我老爹忙,平時都是二叔傳我的本事。我老爹得空的時候,也會零星的教我一些《義山公錄》前半部裡的知識,但是那原本的書,我還沒有看過呢。總之,還是因為現在的時機還算不太成熟,等我本事早好些了,就去學那本書。”
“你倒是真老實。”
潘清源忽然一笑,弄得臉頰上的肉一顫一顫,害得我提心吊膽,目光不由自主的死死的盯著他的臉頰,生怕那塊肉也掉下去。
潘清源笑了片刻,然後說道:“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你倒是一點也不藏著掖著啊。”
“為什麼要藏著掖著?”我反問道:“如果是陌生人問的話,我就不說了。現在咱們不是朋友嗎?”
這潘清源應該是之前被人害的太慘了,所以即便是和我們處在同一個戰壕裡了,仍舊會有提防、戒備的心理。
這是人之常情,我也理解,我更願意敞開心懷,坦蕩對他。
“朋友?”潘清源瞪大了眼睛,道:“你當我是朋友?”
我詫異道:“咱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