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偶爾和老舅談點公事;苗苗則因為我知道了她告狀的事情後理虧於我,一直躲著我,也不怎麼和我鬧了。
而筱歌則在我媽媽面前表現得中規中矩,完全是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和我沒有任何親暱的鏡頭落我媽媽把柄中。但是一到晚上睡覺時,就表現得太瘋狂了,用他的枕邊話說就是:“太壓抑了,一整天看著你不能抱,跟餓死鬼看著大魚大肉不能吃一樣饞!”
哈哈,這個傢伙。不過他的表現還不錯了,起碼沒有在我媽媽面前露出什麼馬腳。
假期結束後,媽媽也沒有回去,在老舅這裡安營紮寨。她那邊的人過來了,就和老舅開始她那什麼破老黑的販毒案什麼的。反正我也不關心,我時時小心不讓媽媽逮著我和筱歌親熱地場面就好了。
筱歌在我開學後的第一天開車把我送到學校,然後他就回家接老舅去局子了。今天是他到局子上班的第一天。
看著他春風滿面地去了,我真替他高興。好歹也是個能吃國家糧的人了,不用再在社會上混了。
但是,中午時候,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老舅打過來的。
老舅問道:“筱歌呢?”
我說:“他早上把我送到學校就走了啊,不是要回去接你去局子嗎?”
老舅聲音有點不詳地說:“不對阿!他一直沒有回來!我現在還在家等他回來接我呢!他到現在他還沒回來,我以為他在你那兒!”
我嚇了一跳:“不是吧,他說他回去了。”
老舅連忙說:“小羽你別急,可能他去別處了,我找找看,你先上課吧,晚上讓阿卡去接你回家。”他說著就掛了電話。
我那會兒正在宿舍裡躺著。我雖然不在宿舍住了,但床鋪和鋪蓋還留著。床的對頭就是瀋陽。
我掛了手機就跳起來。瀋陽問怎麼了。我懶得理會他,就背上包急急地坐計程車回家去了,連下午的課沒上。
一到家就發現有點異樣的空氣。
老舅和舅媽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媽媽抱膀站著,老舅的司機阿卡和家裡的保姆阿姨也在旁邊不安地站著。
而苗苗則哭成了個淚人。我看到她蹲在沙發腳那裡,手裡頭攥著個滿是鮮血的上衣。
好眼熟的衣服。
再看一眼,我差點暈了過去!竟然是筱歌個上衣。
那件粉紅色的短絨套頭衫!還是在國慶時我在一個精品屋給他買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穿,他還開玩笑說要穿上我給他買的這件衣服去投入到轟轟烈烈的公安事業中去呢!
“怎麼,怎麼回事!”我顫抖著唇問,緊張到渾身冰涼打擺子。牙齒一個勁咯咯對扣。
“哥!”苗苗看到我進來,發出撕心裂肺一聲哭喊朝我衝過來,撲到我懷裡大哭。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我撫著苗苗的頭髮,看著媽媽和老舅他們。
“哥”,苗苗大聲喊著說:“哥,筱哥他,他……”
“他怎麼了!”我手腳冰涼地緊緊抓住苗苗問,苗苗竟然哭死過去了,保姆和阿卡連忙上來扶到沙發上去。
老舅揉了揉鼻子,過來拍拍我的肩說:“小羽啊,給你說,你要挺住!”
“舅,筱歌,筱歌他,他是不是……”
老舅眼睛裡潮潮地點了點頭:“是。剛才在西郊那邊有人報案說有命案。局子裡的人在那裡發現了咱家的別克車,和這件血衣。”
“不會的,”我緊緊盯著老舅的眼睛:“不會的!不會的!筱歌已經答應了我再不和人打架了的。有屍體嗎?沒有屍體我是不信的!”
老舅緊緊抓著顫抖的我,說:“屍體暫時沒有找到,但是在車子上發現了一堆斷落的腸子,已經經過化檢,正是咱們家的早餐!”
老舅接著說:“小羽,聽說他打了你們教官,把腸子都打出來了?我也懷疑是不是那個教官報復筱歌,但是打電話到連部 ,卻發現這個人失蹤了!”
我忽然想到筱歌為了我把我們的麻子臉教官給打了,連腸子都出來了。我來不及問老舅是怎麼知道筱歌打人的,腦海裡只是有一個念頭:是了,一定是麻子臉找人來報復筱歌了,一定是,當兵的都是流氓,都是名正言順的流氓!
該死的麻子臉!我心中一陣亂咒!忽然臉部肌肉一陣痙攣,就僵硬地動也動不了了。然後是眼前一陣黑,滿嘴的腥味。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臥室裡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彷彿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