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和滿足。我覺得,世間每處地方都像這裡,該多好?”
“而現在你……”
“現在,每個人都有一張偽善的面孔。”張家全的嗓音出奇地陰沉:“他們那些沾滿血腥雙手的人,為何要住在佛門清池裡策畫著殺人?qǐζǔü他們侮辱了這座鎮,他們玷汙了這座鎮,他們……”
“你也在策畫著殺人,不是嗎?”
“是的。”張家全的語氣充滿殺機:“因為我看到小鎮醜惡的另一面,有陰謀,有詭計,有骯髒,有陷阱。那些人臉上的善意和滿足,一離開菩薩就完全變了,變得貪婪和陰毒,變成肉食獸類的嘴臉。所以,我憎恨這座鎮,它不能同時容納這兩種極端。”
“老弟……”
“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老劍客鄭重地說。
“踏出一步,就不能回頭。”
“是的。”
“你認為你應該為風塵三俠付出代價嗎?”
“無所謂應不應該,我只做我想做的事,你呢?”
“我也是。你等我一等,半個時辰我再回來邀你。”
“什麼?你變卦了?”
“沒有,只是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問,該告訴你時,我會告訴你。”張家全說完,悄然向後退走。
飛虹劍客的目光,緊落在鎮口,距鎮口足有一里,居高臨下看不真切。黑沉沉的房屋,一星星閃爍的燈光,如此而已。但是,終於看到了些什麼,扭頭一看,張家全已經不見了。
“這鬼女人在幹什麼?”他悚然地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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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口柵的右側,有一個村婦打扮,挾了長包裹的女人,不時移至柵口,向鎮中小心地窺探。
鎮口黑沉沉,靠柵的幾家住宅門窗緊閉,鬼影俱無。沿街心向鎮中心眺望,三兩百步外的十字街才有燈光,算是小鎮的夜市。假使不是入冬季節,街上一定很熱鬧,還不到二更天不知是第幾次了,她又到了柵口,柵門已閉,她可以從木縫中看到鎮內的情景。
“你怎麼啦?”身後突然傳出語聲。她吃了一驚,向側一閃,手已搭上了裹在布卷裡的劍靶,反應極為敏捷。
“什麼人?”她沉喝。
“我!哦!你是……”
“豹人!”村婦驚呼,劍立即出鞘。
“原來是你。”張家全笑了,他那身豹的打扮的確嚇壞人:“在下似乎記得,你姓顧。
“你……”
“你們是大同來的人,替官府辦案的人。那天,十分抱歉,把你的女伴衣衫撕破了,在下不是有意的,失手而已。哦!你的同伴呢?那兩個年輕人,一定把我豹人恨入骨髓了。”
“他們在鎮內住宿。”顧姑娘似乎消失戒心,收了劍:“他們恨你是有理由的。”
“我不怪他們。”張家全陪笑:“你怎麼不進去?跳過去呀!丈六的柵毫不費事,爬也可以。”
“我在等人。”
“等誰?”
“另一位女伴。”
“你們人還真不少。”
“她不是我的人,認識而已,她求我幫忙,情面難卻。其實也幫不了什麼,備好坐騎接應她走而已。”
“那林子裡的兩匹馬是你的?”心家全向路右的樹林中一指。
“是的,是給她的。”
“她是誰?在鎮裡做什麼?”
“叫江小蘭,她進鎮去打聽訊息。”顧姑娘的目光回到柵縫往裡窺探:“她有幾個朋友,被京裡來的人捉走了,她……”
“哎呀!”張家全驚叫。
“你叫什麼?嚇了我一跳。”顧姑娘真的驚跳起來,伸手輕拍心口。
“江小蘭是我的朋友呀!”
“咦!你……”
“天殺的!”張家全咒罵:“她那幾個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哪!真糟!我得進去找她問個明白。”
他準備上躍,卻被顧姑娘欄住了。
“你不能闖進去誤了它的事。”顧姑娘急急地說:“她很快就會出來的,你等一等好不好?”
“這……好吧!反正進去盲人瞎闖亂闖,也不見得能找得到她,等就等吧!”
他閃在顧姑娘身右,也往鎮裡窺伺,完全不留意顧姑娘的舉動,毫無戒心。
顧姑娘似乎也對他毫無戒心,兩人幾乎靠在一起,伸手可及,出手是十分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