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
聲音中的冰冷一點都沒減少,反而有增加的趨勢。
“送藥。”
玉明川如實回答。
“我又沒病,送什麼藥?”
“你手上還有傷痕,葉神醫說用這種藥,每晚塗在手上,可以消去。”
床上沉默了一陣,玉明川才聽到路青起身的聲音。
刀子也離開了玉明川的脖頸。
一點燭光在黑暗中升起,玉明川定定的看向路青,身姿修長有致,長長的黑髮垂到腰際,他真的思念這些長髮纏繞在他手臂上的感覺。
可惜,現在她根本不讓他接近了。
路青端著燭臺放在床頭櫃上,抬眼就見到玉明川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而他的脖子……流血了。
白痴!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玉明川,路青轉身就走到她的櫥櫃邊,找到醫藥箱,拿出一些金創藥和繃帶過來了。
“為什麼不直接給我,還要偷雞摸狗似的過來?”
拿條幹淨的布巾,路青走近玉明川,見他還蹲在地上,就坐在床沿,微微傾身,幫他擦掉脖子上的鮮血。
好在她用力不大,傷口不深,不過也出了不少血,領口都浸溼了。
路青輕輕的按住那個傷口,就聽玉明川嘶了一聲,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讓她按住了。
等傷口止血了,路青又拿來一條細麻布,配了些生理鹽水,給玉明川擦洗乾淨,然後才上了金創藥,再小心的纏上繃帶。
“你當我這麼多年白練的嗎?喘氣聲那麼重,鬼才聽不到。”
路青白了玉明川一眼,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回了櫥櫃。
剛轉身,就發現玉明川居然已經到了她身後,還沒來得及開罵,就被抱在了懷裡。
“夫人,我好想你。”
這一刻,路青沒有動,這個懷抱太緊,緊到她有些心痛。
她又何嘗不想他,每夜她都要說服自己,一個人睡總會習慣的,可不知不覺,卻總是會在睡夢中尋找身邊的那個軀體。
轟隆隆的雷聲越來越近,沒多會,傾盆大雨便下了下來,大風裹挾著雨點,叮叮噹噹的砸在玻璃窗上。
每一道閃電閃過,都能看到那些雨點在玻璃上跳躍,閃耀,如破碎的鑽石。
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盯著外面的大雨看,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這陣大雨停了,烏雲滾滾而去,漫天繁星從視窗灑下,路青才輕輕的推開玉明川。
曾幾何時,她幻想過無數次,和玉明川一起,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日升日落,星月雨雪,可惜……
“夫人,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不過,你得允許我對你好,好不好?”玉明川幾乎是有些哀求的看向路青,只等她給他一個肯定的回答。
路青看向玉明川,剋制住想要撫向他的手,在身後握緊了手指。
“你把那瓶藥給我吧,我每晚都會塗抹的。”
鬆開手指,路青伸出了手。
玉明川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瓶藥遞了過去。
“玉明川,回去注意一點,這幾天那裡別沾水。”
路青拿著瓷瓶,回到了床邊坐下,開啟瓶子,挖了一塊藥膏,就在手上塗抹起來。
她白天經常做這做那,手難免粗糙,這種藥膏就算有用,大約也挽回不了她的手,她已經不在乎了,不過既然有人比她更在乎,就算領他一份情吧。
見路青真的老老實實抹了藥膏,玉明川稍稍放心,在路青一副你怎麼還不出去的眼神注視下,玉明川開啟大臥室的門,慢慢的走了出去。
柏姬泰和霍荊都在門外,正嚴陣以待,一副打算衝進去的模樣。
玉明川沒有理會他們,徑直下樓去了。
此後,每晚玉明川都會從窗戶爬進來一回,也不做別的,就是看著路青把手上塗好,然後再從正門出去。
每次柏姬泰和霍荊都一臉的不可描述,甚至開始懷疑玉明川每晚跟都路青做了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他們沒聽出來。
再後來,腿傷好的差不多的雷隱也加入了這個隊伍,與這二人的懷疑一模一樣。
只是,他們卻不能從玉明川臉上看到任何相關的資訊,因為每次他都一臉淡定,也沒有傳說中的房事之後滿面紅光,或者面如死灰之類的。
這已經成了鄔堡中最大的迷團。
夏日來臨,北大河的陽光格外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