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夜色太黑,哪怕他們打著火把,能看到的痕跡也極為有限,這把方繼明急的滿額頭都是冷汗。
第二次了,他們又失職了。
少將軍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們,他們卻讓少將軍失望了。
而此時上次的積雪已經全部化掉,甚至沒有辦法沿著雪痕追蹤,一行人瘋了似的在整個北大河尋找。
直到天色漸漸泛白時,他們去找了張丹。
方繼明已經無法,也許這個時候,只能藉助一下涼國的人馬。張丹雖然帶來的人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
“青青被人劫走了。”張丹只複述了這一句話,眸中的寒意卻能把人凍成冰塊。
說罷,張丹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全神貫注的看起來。
方繼明不知道張丹在幹什麼,只是著急為何張丹還不下令派人追查,再晚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看了一陣,張丹終於動了。
張丹住的地方,距離路青的小院有兩裡地,張丹騎了匹快馬衝進了路青的居所,直奔她的臥房。
霍荊正要阻止,卻見張丹拿到了那根白玉簪。
隨後,將白玉簪握在手裡,捏的粉碎。
一絲淡淡的淺紅粉末,混在玉屑中,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霍荊,拿盆水,把這些碎屑全放進去,找到青青之前,不許拿出來。”
霍荊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卻相信張丹這個時候不會說笑,雖然他看他不順眼,卻知道這傢伙一定對路青不一樣。
在一邊聽著的柏姬泰,比霍荊速度更快,已經打好水端了過來,然後用布巾小心的將白玉簪的碎屑擦到水盆裡,一絲也未留下。
張丹又看了看懷裡的盒子,便再次出門,將他的精銳全部帶上,隨他去追擊賊人。
霍荊幾人雖然鬧不明白張丹在幹什麼,卻一樣牽了快馬,緊緊跟上。
方繼明留了下來,只因霍荊說了一句“守好少夫人的家。”
王堅也要跟著去,卻被方繼明拉了回來,這個時期,王堅最好留在北大河。他就像個護身符,無論哪方勢力,都會顧忌幾分,不會輕易對他們動手。
凜凜寒風颳的臉生疼,張丹卻一刻也不願停下來,直到身下的駿馬口吐白沫,重重的摔倒在地,而陳蒼崖拼命將他拉到了一邊,才沒有被甩出去。
他們已經廢了好幾匹馬了。
他們的方向是,玉門關。
張丹說有人要把路青帶到西域去,一定是尉遲嶽。
霍荊想了一陣之後,也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也一樣是拼了命的往玉門關趕。
可他們到底是晚了半天多,而此時尉遲嶽很有可能已經過了玉門關了。
從路青失蹤到現在,如果用最快的駿馬,也能跑到玉門關,也就是說,他們趕到玉門關時,極有可能路青已經被帶了出去。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玉門關的將士們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救下路青。
然而張丹卻不管這麼多,他只是偶爾看看懷裡的盒子,便繼續前進。
此時已經到了巳時,玉門關內一大排胡商排著隊等著回西域。
他們送過來毛皮香料,帶回去這邊的布匹、種子和一些工藝品。
在長長的隊伍中,中間有一絡腮鬍的矮壯胡商,滿面悲傷的看著車上的駱駝。
郭俊達問過去時,那個叫木爾扎的胡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的駱駝陪了我二十多年了,卻在這裡病死了,我要帶它回家去安葬,讓它回到家人的懷抱。”
木爾扎越說越傷心,竟坐在大車旁邊的地上痛哭起來,惹得其他胡商紛紛對他報以同情的目光。
那匹死去的駱駝,確實有些老了,這種駱駝一般大家都不會在讓它出遠門了,不過也有些人因為和老駱駝感情深厚,會一直帶在身邊,稱之為幸運之神。
郭俊達嘆氣一聲,他對胡商也瞭解不少,他們對駱駝的重視,其實遠超販賣的貨品,甚至有些人把駱駝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貴重。
只見那隻死去的老駱駝已經被處理過,肚子裡的內臟應該被清掉了,現在塞滿了幹荷葉防腐,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撐到他回到家鄉。
“求求你,能不能讓我早點過去,我要讓我的老朋友早日回家……”木爾扎要抱郭俊達的腿,郭俊達閃開了。
郭俊達對此只是報以同情,不過是排一個時辰的隊,犯不著為他破例。
可郭俊達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