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探子說敦煌的駐軍已經全部回張掖了,現在整個敦煌就剩太守府和幾家戰戰兢兢的商戶。
玉門關將士為此慶祝一天,五大桶葡萄釀喝了個乾淨。
與玉門關的歡樂氣氛不同,此時的陽關,氛圍很是微妙。
從上次他們的都尉王堅從河倉城拉了一車寡婦回來之後,就不對了。
他們的糧草一直全靠河倉城供給,眼看著就要沒吃的了,王堅卻拉來九個女人一個孩子,當夜就發給了一些尚未成家的參軍和隊率。
可惜,一夜過去,什麼動靜都沒有,沒有一個人碰那些寡婦。
他們沒糧,沒鹽,哪來的力氣做那種事,而且還要多餵養一個人。
於是將士們對王堅的做法,多少都有些不滿。
王堅的身份是什麼,太原王氏的紈絝,在太原郡天天撩貓走狗,荒廢學業,為了練練他,才送到陽關做都尉,哪怕他們全都餓死,王堅也不會死,因為涼州張氏不會讓他死。
張寔要用他來拉攏太原王氏。
就在這些寡婦過來三天之後,從河倉城來了幾輛牛車,糧食,鹽,全都送來了,說是玉門關省下來送他們的。
這西域二關,一向都是彆著苗頭的,現在他們居然要靠玉門關接濟,丟人啊。
王堅一怒之下扔掉了所有的鹹菜疙瘩,當他要把那兩袋鹽也戳破扔掉時,被一群將士阻止了。
這些都是他們的命,怎能如此糟蹋?
陽關將士的糾結並沒有就此結束,在他們以為糧食又要告罄時,河倉城又送來了三大車糧食,一車雜貨,上面還有一桶葡萄釀。
“這都是從玉門關拉來的,等你們不夠吃時,過去說一聲就好。”
這就是屯田兵們對他們說的話。
他們居然變成靠玉門關養活了。
而他們的都尉,還搶了玉門關的寡婦!
幾百個大老爺們兒,為這事苦悶不已。
最後還是一位年紀較大的參軍,找王堅談了談。
“玉門關對我等如此,我等不能知恩不報啊,都尉您看,那些寡婦要不要送回去?”
一提起寡婦,王堅心中就升起無窮怒氣。
他雖然是個紈絝,卻也不是太混,他看上了王薔,卻沒有碰她,只因那一張張官聘上寫的清楚,這些寡婦娶了都是要做正妻的。
他身為太原王氏的三房嫡公子,怎麼也不可能娶個村婦,還是個寡婦做正妻的,再加上王薔姓王,同姓不通婚,這可是家規。
思索半天之後,王堅還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在玉門關將士終於等到劉辰帶著大批車隊回來時,恰好陽關的一隊人也過來了。
拉著那車寡婦。
路青很是納悶的看向陽關的那群人,這什麼意思?
王堅臉色非常難看,走向玉明川的腳步卻挺堅定的。
“玉明川,多謝你給陽關送糧,這些寡婦,陽關將士一個也沒碰過,現在送還你們。”
玉明川半眯著眼,似笑不笑的看向王堅。
“說送你們了,就送你們,如果養不起了,我們可以繼續供糧,帶回去吧。”
這話太打臉,王堅的臉色當場就綠了。
尤其看到浩浩蕩蕩的車隊進入玉門關,車上裝的全是糧食和毛皮,玉明川說的沒錯,他們能養得起陽關將士,和這幾個寡婦。
“你到底用什麼跟胡人換到的糧食?你玉家早已傾覆,薛彥不可能有這麼大手筆,薛家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幹。”
王堅好奇極了,這浩浩蕩蕩幾十車東西,少說也需要上萬貫錢財才能置辦下來,玉門關早已窮的叮噹響,他又不是不知道。
“你猜?”
玉明川笑容變大了,不再理會王堅,而是走向興高采烈的路青。
王堅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玉明川對這些寡婦明顯一絲興趣都沒有,最近聽說他在寵幸他的那個親兵,吃住都在一起,形影不離。
這好龍陽的人,說話也這麼陰陽怪氣。
路青見玉明川過來了,得意的朝他展示了一條大毛毯,毯子上的毛足足有半掌深,踩上去一定舒服極了。
她打算把這條毯子鋪在他們的床下,這樣就算半夜踩下去,也不會覺得冷了。
“玉明川,那些鹽居然能換這麼多東西!”路青小聲的湊近玉明川的耳朵,興奮的嘀咕著。
玉明川笑著就把一隻手伸進路青的狐裘裡“取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