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他們一夥兒的,你會不會殺我啊?”
女子蒙面的布巾扯到了下巴下面,那張極為誘人的小嘴,說出來的話,卻如毒蛇吐信。
雲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腰間的分水刺,已經刺破了皮肉。
“玄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是你哥哥的?”雲落忍著痛,還是問了起來。
“一直都知道啊,小時候哥哥拋棄了我,師父把我放在別人家養著,說我只要聽話,就能讓哥哥來接我,我忍了那麼多痛苦,天天學武,練笛子,為的就是想和哥哥在一起,又怎麼會不知道哥哥是誰?”
說著,宋褘笑的有如鬼魅,手中的分水刺,也往前又刺入一分。
“我沒有拋棄你,只是人牙子將我們分開賣了,我逃出去找你,他們就把我綁回來,我沒有辦法……”
雲落咬著牙,忍著痛,心中一片冰冷,她從小就知道,而她師父也知道他的存在,那隻能是郭黑略。
“是啊,哥哥根本保護不了我嘛,還是師父對我更好,在我十二歲那年,就授我雲雨之道,然後把我送到了王敦床上,受盡寵愛。”
說著,宋褘那張誘人的小嘴就湊到了雲落耳邊,輕輕撩動,若即若離,帶著無盡的曖昧,滿是高超的技巧。
雲落心中簡直如刀剜一般,他竟然沒想到,自己妹妹這麼小就被郭黑略用來做了聲色交易。
肚腹的衣服已經溼了一片,可雲落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了,眼中似噙著淚,抓住了宋褘探向他衣襬下的手。
“玄衣,你別這樣,是哥哥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你當然對不起我,我好容易學有所成,還幫師父探到許多情報,打算回去找哥哥時,結果哥哥逃跑了,原本我還想,哥哥肯定會帶我一起逃的,沒想到,這一等,又是七年。”
宋褘似乎玩膩了,將分水刺從雲落腰間抽出來,直接帶出了一股鮮血。
雲落捂著肚子,只覺得腹中的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越發使不上力,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玄衣,你師父是郭黑略對不對?我可以幫你脫離他的控制,你不要去刺殺路青,你會死的,我跟路青說說,你跟我去萬劍城……”聲音越來越弱,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宋褘笑的別提多燦爛,連手裡的分水刺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師父對我這麼好,我為何要跟你走?在我對你絕望的時候,是師父一直在安慰我,無論我受了什麼委屈,都是師父幫我討回來,這十幾年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幫助?”
宋褘收起笑聲,拿出一塊布巾,將分水刺上的血跡擦掉,而後不屑的衝雲落哼了一聲,便出了院子。
留下雲落一個人躺在地上,腹上的鮮血越流越多,只是他穿了黑衣,在夜色中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望著漆黑的夜空,雲落輕輕咳了幾聲。
路青應該不會派人來找他的,以她的聰慧,應該猜出了他跟宋褘的關係,他們也不會以為宋褘會對他下手。
可偏偏世間事,有時就是這麼不可捉摸,這麼諷刺,他找了這麼多年的妹妹,竟然要他死。
他此生唯一的願望,就是找到妹妹,帶她去萬劍城平靜而滿足的過日子,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是這個結果。
也許,他活著確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張丹的計劃,也要在他這裡止步了,他什麼都幫不上。
路青經常說,計劃趕不上變化,未雨綢繆是必須的,可也要做好出現各種變化的準備。
張丹有沒有想過,玉明川面對最誘人的一次招安時,卻帶著路青逃了呢?
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玉明川,在夫妻一道上,他也不是主導的那個,路青才是將一切握在手裡的那個人。
想要得到她,從她身邊的人下手才是最蠢的,最簡單,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打動她的心,這一點,玉明川做的很好,甚至連公輸亮都做的遠比張丹要好。
那小子其他地方聰明的要死,這方面,就是個蠢蛋。
“呵呵呵呵……我又何嘗不蠢,天下最蠢的人就是我了,咳咳咳……”
“沒錯,最蠢的人就是你,你怎麼不直接死了呢!那個女人……”
一道低沉柔亮的聲音從院門外響起,一個夜色中顯白的身影,飛快的跑到了雲落身邊。
“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來人焦急萬分,急忙將雲落小心的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