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牆壁,乾淨清爽的佈置,除了必要的傢俱之外,只有一列兵器架,給這個房間增加了不少殺伐氣息。
玉明川抱著路青,坐在床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這樣靜靜的坐著,思緒已經飄了很遠很遠,卻始終系在懷中人身上,捨不得放開。
路青也不忍打破這種寧靜,玉明川回到這裡,心中恐怕也滿是傷感,哪怕她對這些人並沒有感情,可依然會因為玉明川的難過,而心中酸楚。
留在玉宅的人不多,曹洪昌忙完了城門外的事情,就帶著李蘭心去買了不少食材,回來生火做飯了。
此時城門外人聲鼎沸,他們竟不知,當年殺人如麻的匈奴第一勇士,居然被玉明川砍了腦袋,以這種跪立的姿勢,被埋在了汾陰城門前。
因此,也越發感激玉明川和路青,沒想到他們能從那般絕境裡殺出來,還能有此成就。
在填土之前,不少人憤怒的將石頭砸到劉曜的屍身上,只可惜,此時的劉曜已死,再也感覺不到了。
由曹洪昌和李蘭心一起張羅的這頓飯,味道不算頂好,卻也比一般人家燒的要美味的多,畢竟他們隨身帶的行李中,還有幾包香料。
路青拉著玉明川吃了一些,卻見他沒多少胃口,便也沒再催促。
這天下午,玉明川又是這樣發了整整一下午的呆。
直到晚上,他才“活”了過來。
“夫人,我們要個孩子吧。”
吃完飯,洗漱後,玉明川將路青抱在膝頭,說了這半天第一句話。
路青這兩日正打算把葉秋給她的浣花草熬了喝掉,聽到玉明川這話,便轉向了他。
“玉郎,石勒還沒死。”
“如果你懷上了,就回萬劍城養胎,我會派最好的護衛,不讓你受一絲一毫傷害。”
玉明川摸著路青的肚子,將下巴放在了路青的頸窩裡。
“最好的護衛都給我了,你呢?玉明川,我不要別的護衛,我只要你,如果我有了身孕,你必須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不然我肯定會患上產前憂鬱症的,你明白嗎?”
“產前憂鬱症?”玉明川微微抬頭,有些不解的看向路青。
“你不知道孕婦的情緒會變得非常不可捉摸嗎?到時候我歡喜了無人與我一起歡喜,悲傷了無人一起悲傷,而且,我還會想你,想到發瘋,如此折磨之下,我會變得或狂躁,或抑鬱,連我們的孩子也好不了,你想這樣?”
路青抓著玉明川的腦袋,讓他跟她面對面,死死的盯住了他的眼睛。
她的認真的,非常認真,她絕不會一個人跑萬劍城養胎,她還年輕,她不差這一時。
“夫人,我不想你再跟我涉險了,道安和尚說的或許是真的,司馬紹帶來了會對你極為不利的女子,我擔心……”
“玉郎,我不是小綿羊。”
路青眯著眸子,一隻手摸在了玉明川腦後,一枚細細的針就在那裡,玉明川只要一動,那根針就會刺破他的面板,如果上面塗了毒……
“夫人跟我在一起時,也如此小心,這樣我又怎能放心你一直留在我身邊?”
“唉,怎麼就說不通了呢?我隨身帶著武器,不僅僅是為了防身,還為了保護你,你這個傻大個。”
說著,那枚針消失了,也不知被路青收到了哪裡。
見路青對自己翻了個白眼,玉明川哭笑不得,重新把她摟在懷裡,才問起來:“這針是公輸亮送你的?”
“沒錯,是我特地找他做的,機關非常巧妙,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後面還有很多這種小玩意會給我,到時候你也裝一些,別當這是小人手段,只要有用就行。”
玉明川糾結萬分的點了點頭,自己夫人跟一個覬覦她的人走的這麼近,還真是讓人不爽,可偏偏這個人還這麼有用,還真不知拿公輸亮怎麼辦才好。
玉明川琢磨了一陣,最後覺得還是得好好疼愛自己的小夫人,把她的心牢牢抓住才是根本。
等他們回了長安,他也沒什麼軍務上的事情要處理,乾脆就一直待在路青身邊好了,就不信還有人能傷到她。
這邊路青和玉明川抱在一起睡下了,玉宅大門外,卻有一人挨著門前的石獅子在打坐。
曹洪昌帶人出來看了看,還是道安。
高手見高手,自然能看出對方底細,曹洪昌也不想跟這個和尚動手,便讓人拿了些素菜饅頭送給了道安。
道安也不客氣,吃著東西還問曹洪昌有沒有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