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物件”吧。
然後他們全家被下放回老家,回到這座空置多年的顏家老宅子裡。我從大人嘴裡知道了顏伯伯是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物件,但搞不懂這個稱呼的含義。“物件”這個詞的一般意義我那時已經知道了,所以想當然地認為,顏伯伯肯定是“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的“物件”――那就是說袁阿姨是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啦?但大人說我說的不對,“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物件”就是原本夠格當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的人,最終因政府開恩沒有戴上“分子帽”。你袁阿姨既不是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也不是“物件”,只是受丈夫牽連,要說她才是右0,像我,就需要租間房子。這棟樓老太太有兩層房,之前樓下住著她的兒子兒媳,不過,他們去南京工作了,樓上則是她一個派的物件哪。大人們的解釋勉為其難,而我則似懂非懂地點頭。這個政治名詞的複雜性真難為了我六歲小腦瓜的智力。
顏家回來的那天我們正在顏家大院裡玩耍。我那時的玩伴都屬於貧民階層,孩子們的娛樂很貧乏,看螞蟻拉青蟲是常玩的遊戲。莊學胥比我大兩歲,是俺們這一夥兒的孩子王。這天他領我們看螞蟻拉青蟲。一隻黑螞蟻在四處搜尋,學胥哥把一條半死的青蟲放到它的附近。螞蟻碰上了,立即衝上去咬,用力拖,青蟲則拼命掙扎。不久,這隻螞蟻知道憑它自己是拉不動的,很果斷地離開青蟲,回窩去了。學胥哥高興地說:
“等著吧,過不了多久,大部隊就要開來了。”
果然過了不久,幾百只螞蟻排成一條線,浩浩蕩蕩開過來,團團圍住那條青蟲,爬滿了它的身體。青蟲很快用盡力氣,或者是被螞蟻蜇暈,不怎麼掙扎了,螞蟻們開始用力拖它。開始時秩序很亂,螞蟻各用各的勁兒,每隻螞蟻的六條細腿兒亂蹬,但青蟲紋絲不動。但蟻群不知道用啥辦法協調了用力的方向,幾百條細腿開始向一個方向用力,慢慢地,這個對螞蟻來說非常龐大的軀體終於動了一下。蟻群受到鼓舞,幾百條細腿蹬得更歡,沒有一個偷懶的。青蟲移動的速度逐漸穩定,向螞蟻窩的方向移過去了。
雖然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但仍然看得很過癮。這個簡單的生命活動讓六歲的我感受到大自然的神秘。我問學胥哥:螞蟻咋認路?咋回家喊“人”來幫忙?要知道它們可不會說話!還有,那個偵察兵咋知道根據青蟲的大小應該喊多少“人”?因為我們過去已經見過,要是螞蟻準備拉的蟲蟲小,它就只喊來十幾個“人”,而這次喊來了幾百個。還有,它們不會喊口令,咋知道向同一個方向用勁?
學胥哥被問得只是抓後腦勺,說:“我也不知道,只能說螞蟻生來就會這些吧,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學胥哥又說:“咱們乾脆挖開螞蟻窩看看是啥樣子,你們樂意不?我知道顏家大院裡有大螞蟻窩。”
於是五六個孩子就帶上學胥哥家的一把小洋鍬,熟門熟路地翻過顏家院牆的缺口,來到大院裡。這兒昨天剛剛打掃收拾過,是我爹領人乾的,他說顏家的主人馬上要回來,不過這個訊息影響不了我們的玩耍。我們在桑園裡挖開了一個大螞蟻窩,螞蟻黑鴉鴉的,怕沒有上萬只!巢穴被毀的蟻群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急匆匆地跑來跑去,竄上伏下,沒個消停。不過仔細觀察,它們的行為還是有路數的,小頭螞蟻(工蟻)全都噙著白色的橢圓形的小蟻卵,慌慌張張地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大頭螞蟻(兵蟻)則虛張聲勢地張開大顎牙,向看不見的敵人宣戰。我的眼尖,在眾蟻之中發現了蟻王,實際應稱為蟻后吧,個頭比一般螞蟻大三四倍,動作笨拙,在蟻巢的廢墟上慌慌張張地亂竄。但工蟻們很快追過來把它制止住,十幾只工蟻分別咬著它的腿,硬把它拉到一個土塊下,藏了起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