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不把詩帆交給我們?你明明知道的,伊修託利的敵人非常危險。”理查德略一沉吟,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問,“如果讓我們現在帶著女神之終末離開的話,這裡或許可以倖免於難。”
“如果這只是亡靈事務,我當然會勒令你們離開。但現在,正因為他們的目標是詩帆,所以才絕對不能坐視不理。雖然軀殼已冷,你至少該明白 ‘親人’的涵義吧?”祈禱士以平靜的語調回答,然後瞟了發問者的同僚一眼,“何況死亡騎士中最強的阿爾薩斯在我手下都一敗塗地,伊修託利的使者也沒什麼好指望的了。”
巫妖無言以對。
“傳說中的祈禱士,皇帝的戀人願意成為助力不是很好嗎?沒什麼好迷惑的,當是意外之喜便可。”月光洲的主人開啟會客室的木門,示意談話到此結束,“我已經為那些自以為是的愚者準備了盛大的迎接儀式,不用就可惜了。”
“什麼可惜了?”銀鈴一樣清脆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
下一刻,房間裡五人的視線全都象遇到磁石一樣被吸了過去,首先迎上帶著詢問眼神的詩帆,然後望見她身後略微有些窘迫的羅蘭,最後則定格在兩人牽著的手上。
啊啊,看來接下來事情會變得很有趣。理查德惡意地猜測,一時將敵人即將進攻的擔憂拋到腦後。
是羅蘭主動牽的手嗎?似乎不是……應該只是普通意義上的牽手而已。何況黎瑟都說過了,終末是不懂得愛情的。法洛希黛試著想要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感。
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會露出那種表情?奧露哈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揪心地閉上眼。
絲毫不在意身後兩位女性的想法,黎瑟西爾只是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你是叫羅蘭吧?比我預料的晚來了一會,還真是不禁打。下次記得不要背對敵人,除非逃跑的時候。”
“這……”對於這種評價,羅蘭一時難以反駁。他突然沮喪地發現,自從醒來以後自己便徹底失去了主動權。
“敵人正在迅速接近,沒時間可以聊天了。”精靈轉向自己的養女,“詩帆,你稍等一會,我去讀下區域資訊。”
黎瑟說著走過兩人身旁,但黑髮少女卻阻止了她:“等等,讓我去讀吧。”詩帆的話語中帶著躍躍欲試的音調。
“但是,最近你的狀態不是不太好嗎?”高塔之主有些奇怪地反問。
“沒關係。好象……”少女說著看了身旁的羅蘭一眼,“好象今天的狀態好極了~!”
這一回,就連黎瑟西爾也掩飾不住詫異的神情了。
“喂,快點跟我走吧。”詩帆不由分說地拽起羅蘭跑向通往更高層的通道,將各懷心思的五個人拋在身後,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月光洲塔頂的視野比想象中的還要開闊,站在塔頂的平臺上,有一種與高山齊肩並行的感覺。繚繞的雲霧就在身旁,飛翔的雀鳥近在咫尺,而石獅腳下的死亡騎士們則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黑點。此刻,這些黑點正在迅速地集結,凝聚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三角形劍鋒,等待著將敵人撕成碎片。
“雖然並不是整個重疊領域的最高鳥瞰點,不過就在這裡好了。”詩帆四下環顧,然後做出決定。她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後慢慢拉開,接著,從天空中俯瞰連綿群山的透明沙盤便清晰地從空氣中浮現於兩手之間。
羅蘭對這種祈禱術十分熟悉——在追蹤死亡騎士的時候,奧露哈就使用過類似的方法。但黑髮少女手中的沙盤無論是範圍還是清晰度都較精靈有很大提升,甚至還可以隨意地放大或縮小區域性景象。
“真厲害。”青年由衷地感慨。這就是女神的力量了嗎?
“厲害?”女孩有些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還差得遠呢,這種半透明的效果其實一點都不好。不過今天的狀態不一樣,所以應當可以做出更理想的模型。來試試吧~!”
伴隨著悅耳的話語,沙盤開始逐漸扭曲成無底的旋渦。當這片翻騰的海水重新凝固時,詩帆手中的影象已不再是那種像半透明玻璃一樣的仿製品,而是擁有了實體感。那幾乎觸手可及、栩栩如生的逼真形象令女孩身側的旁觀者一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因為就連死亡騎士鎧甲上最細微的部分,山岩上最複雜的紋理,祈禱術也已分毫不差地再現了出來。
“對了,這才是我期望的樣子。”冰山美人終於露出淺淺的笑容,“好,現在開始讀取資訊。”她說著,開始變換沙盤的追蹤角度,以俯視的方式掃過整個山區,然後鎖定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