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託在招降上。
林縛決意要打殲滅戰,儋羅王世子李繼也不說什麼。王軍以後還要去攻打西歸浦城,這次拿福江寨來練一下手也好,便在軍令官的輔佐下,去安排攻寨準備。
與福江島隔海相望的久賀島上,還盤踞著一股勢力更大的海盜。
這股海盜的頭領遲胄是廣南郡人,早年在南洋做海盜,得罪交趾國的王室,在南洋生存不下去,帶部屬轉到東海。遲胄以久賀島為據點,並控制久賀以南的幾座島嶼,迄今已有十二年的歷史,算是左右老牌海盜。
遲胄事前受到警告,也是看到淮東軍氣勢洶洶而來,沒有敢跟申賀明聯兵,此時退守島上,觀望形勢。
此外,還有其他海盜勢力的探子或在附近島嶼上,或放哨船在遠海,觀望這邊的形勢。
福江島若給徹底打殘,面對強勢跨海而來的淮東水軍,這些海盜沒有聯合起來抵抗的意志,就要考慮是不是從這一海域退出去,往南尋找新的生存空間。
天氣薄陰,皚皚白雪在夜色裡折射著微芒,使得四周亮如月夜,壓抑的死亡氣息在福江島上瀰漫。
即使攻打福江寨這種戰事,不用林縛親自指揮,夜裡他也沒有躺下來休息,藉著油燈的光亮,反覆研判海東的局勢。
破曉後,親衛營才開始將蠍子弩的元件運上岸,在福江陸寨東側的坡地組裝蠍子弩。
蠍子弩只能算小型投石弩,發射石彈以三十斤為限,但對相對薄弱的寨牆,卻有足夠的破壞力。
在崇州,蠍子弩已經實現了元件化生產,易損部件都改用鐵鑄,一架蠍子弩重才千餘斤,製成元件,用戰船運輸更為便捷,損壞也更容易修復。
當十二架蠍子弩在福江寨東側的坡地架起來,六十枚石彈的校準試射剛完成,都不到一半的石彈打進寨子裡,寨中殘寇的作戰意志就告瓦解,挑出白旗來請降。
聽到訊息時,林縛拿著佩刀走出艙室,執刀站在甲板,在晨光裡,能看到奈留山西麓的福江寨大開寨門,大小海盜頭目們將刀舉過頭頂,從寨子裡走出來,以示投降。
林縛沉默的看了片刻,讓儋羅王世子李繼派人去接受降寇。
林縛午前小睡了一覺,午時起床來,福江島戰事也徹底收了尾,林景中等人過來請示如何安置投降戰俘。
共有三百餘殘寇最後投降,此外還有三四百從各地擄掠來的人口。
這些丁口以婦女為主,有高麗人,有扶桑人,有琉求人,甚至還有從南洋擄掠來的,也有不少是從兩浙、江東沿海地區擄掠來的。
男丁給擄掠來,要麼脅裹入夥,要麼給當成苦力使用。而擄掠來的女人,往往給首領作為賞賜,去攏絡部屬;更悽慘的則是給充當營妓,供最底層的海盜享樂所用。
福江島也是申賀明在三年前從別的海盜勢力手裡奪過來的,他的部屬有親自招攬來的,有吞併其他海盜勢力而來,有脅裹入夥的,成份十分的複雜。也有一些人就在福江島出生,父親是海盜,母親是給擄掠來的女人。
九州、高州、濟州之間,海東地區的海盜勢力,差不多都是這種狀況。
“以申賀明為首的大頭目及其家屬,一律判處流刑,送往崇州交給長孫庚接管,”林縛翻看著戰俘名冊,將申賀明為首的十餘名大頭目,拿硃筆勾畫出來,又吩咐其他戰俘的安排,“其他人等,已結成夫婦並生有子嗣的,勸和不勸分,多妻者,只許留其一,許他們留在福江島落根。看改造情形,兩三年後給他們自由民的身份。堅決要與降寇歸清界限的婦女,有子嗣的,則攜子嗣與給充當營妓的女人,一併送到儋羅島暫作安置。待有船過來,再送回崇州安置。剩下的人,都交給儋國羅來接受……這麼處置,你們看有什麼不妥?”
“多謝上使。”儋羅王世子李繼說道。
儋羅國受丁口限制,國力弱小,接下來戰事頻繁,人口缺乏的限制會更明顯。林縛如此安排,儋羅國差不多能得到兩百多丁壯,是一筆不菲的勞力財富。
林縛笑了笑,他拉儋羅王軍出來衝鋒陷陣,儋羅王軍昨日傷亡也有好幾十人,這時候不能不分給他們戰利品。
說起來殘酷,人口又確實是最重要的戰爭資源。
林縛說道:“大軍還要在這裡停幾天,工作做細一些,不要粗糙了。”
林景中、李繼、馬潑猴等人轉身剛離開艙室,葛存信就進來稟報:“有船剛從九州島北海岸過來,是佐賀氏派來的使者,我們派去聯絡的人也在船上,要求面見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