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第三次了。
阿託莉絲自己都覺得有些習慣了,她拉著身上毯子,緩緩挺起上半身,發現雖然不是和上次一樣赤身裸體,可也只剩褻衣褻褲。
“你的衣服和盔甲都已經破損了,這次破壞得比較嚴重,加上被虛無能量腐蝕掉上面的魔紋,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唐寧一邊解釋著,一邊扔過了一套樸素的衣物。
阿託莉絲接住東西后,正要穿上,忽而覺得不妥,停下了動作,然而吞吞吐吐的對唐寧道:“你能不能先轉過身?”
唐寧一愣,以前她可是主張“作為騎士沒有性別的差別”,“手持劍鋒我就是一名騎士,也只是一名騎士”,明明赤裸著在他面前換衣服都不在意,現在怎麼反而變得介懷?
不過,疑惑歸疑惑,事實上對方現在的要求才是合情合理的,以前他的行為其實是不合常識禮儀的,於是他沒有多說什麼,很配合的轉過身。
聽著背後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唐寧沒有心猿意馬,正要問是不是可以轉過身,就聽對方先問道:“其他人都怎麼樣?”
“都沒事,冥蒂菲爾和阿歷克斯醒過來一次,現在又睡著了,藍絲洛忒遇上點小麻煩,不過短期內不礙事,也已恢復正常。”
唐寧說的小麻煩,指的是魔化詛咒,藍絲洛忒最後使用的絕招,哪怕在平常狀態下也要消耗極大的魔力,更遑論當時的她可是處在魔力極度匱乏的狀態,這樣透支生命力的結果就是讓魔化的程度瞬間倍增。
按照原本的估計,有意控制下,基本不會發生魔化,至少在三年的斷頭詛咒發生前不會魔化,可是現在經過觀察,她體內的靈魂核心已經有一半被汙染,情況一點也不樂觀。
當然,這也不是說藍絲洛忒的處境就很危險,畢竟像方才那樣激烈的戰鬥只是例外,以她的實力,一般情況下也很難遇上被逼得不得不以極限狀態行動的戰鬥。小心一點的話,至少三年內不會再發生意外。
靈魂核心的汙染並非隨著時間進行就會增加,而是可以避免的,因此在明面上的詛咒只有一個斷頭。不過就這麼放著也是相當危險的事情,藍絲洛忒的實力高強,也就意味著她魔化後會成為一代絕世大魔頭,這種情況還是要趁早做好預防措施。
而且這也給唐寧一個提醒,其他的詛咒寶具很可能也有同樣的情況,在擺在明面的詛咒之外,還隱藏著其他需要觸發的詛咒,可惜詢問馬薩卡,對方也表示不知情。
他本來提出可以幫忙製作淨化汙穢的道具,需要採集一些樣本,但是被藍絲洛忒拒絕了,明面上的理由是可以找其他的鍊金術士團體幫忙,不麻煩浪費他的時間。
要說的話這是很充分的理由,人多拾柴火焰高,無論唐寧有多麼聰明,在鍊金術上多麼有天賦,可一個人總是比不過一個團體,他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是天下間無可超越的存在。
只是,唐寧注意到對方在說這些理由的時候眼神一陣閃爍,分明是別有內情。
——你可是殺害她好朋友的兇手之一,就算明白你是正確的,能夠理解你的行為,可是不代表她不會遷怒,終究只是凡人罷了,和你不一樣。
馬薩卡如此解釋道。
——我也只是一介凡人,頂多比普通人多一些剋制。你說的原因我也想過,不過似乎有些不同,她當時的眼神並不是憤怒,而是愧疚,我不認為自己做過令她覺得愧疚的事。
——嘿,又來了,眼睛就是眼睛,除了看東西,沒有其他任何用處。你又不是白髮蒼蒼,飽經人世滄桑的老頭,什麼時候擁有了透過眼睛看透人心的能力?
唐寧沒有再說什麼,這個問題上他也是和馬薩卡抱有相同的認知,比起感性的直覺,更加相信情報的分析,方才也就那麼一說,並非真的在意。
過了一陣後,阿託莉絲又開口問道:“那個範達爾呢?”
唐寧遲疑了片刻,隨後用馬薩卡的話回答道:“他證明了就算是配角,也一樣擁有尊嚴——可終究不是主角。”
話題有些沉重,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範達爾雖然曾經是敵人,還差點引發了一場災難,可他在最後關鍵時刻表達出來的精神,卻是令人敬重,至少恨不起來。而唐寧更是看見過他的夢境,若說無動於衷肯定是假的,他並非是無血無淚的木頭人。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醒過來,各自解散打道回府,藍絲洛忒更是行色匆匆,她心知自己不能總是沉浸在對朋友犧牲的悲傷中,無論雙方私底下的友情如何,範達爾死了是事實,而這個過程中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