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暗喜道:“你個江水山,真傻呀……”她精神抖擻,掄著胳膊向女人們喊道:“大家看清楚了吧!瞧瞧喲,這個江水山多末滑頭呀!他明明知道老東山不在家,就瞎扯上這個證人,又說見一面就分了手。他這不是存心捉弄咱們嗎?”
“緩兵之計。”王鐲子得意地加上一句。
“對!不要上他的當,要他招供!”馮寡婦是積極的應聲蟲。
女人們又收攏散心,重整旗鼓,向江水山進攻。
江水山一張口,婦女們這末多嘴,他前句沒答完,後問又攻上來,任他怎麼講,女人們也不信——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了。末了,江水山推心置腹地激動地說:“鄉親們!我江水山的為人你們有眼睛,為著窮人的日子,我打仗好幾年,命都豁上了!我怎能去幹這種壞事?去糟蹋正為革命流血的階級兄弟的老婆?江水山萬輩子也幹不出這種事,你們不要輕信……”
不少女人看著他那痛苦萬分的誠篤樣子,看著他那左面的空洞洞的軍裝衣袖,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觸。有的人起身向門口移動了。但孫俊英打斷了水山的話:“住口!這裡不叫你賣功勞。你犯了罪,就要開會鬥爭。你快承認吧!”馮寡婦幫腔:“這小子說不過,裝哭臉啦!不要聽他的!”“鄉親們!俺江水山一心為大夥辦事,沒半點邪意!要是我真有對不起桂花妹子的事,那真該……”江水山說著抽出手槍,槍口對著心窩,“你們實在不信,我就死給大家看!”一大些婦女驚嚇得叫起來:“水山!水山!你可不要這樣……”
桂花哇一聲哭了,哭著說:“俺不敢傷害好人!天哪!”她抱著孩子急急地出了門。
孫俊英心裡正在叫好:“你快打,快打呀!死了才合老孃的心。”但見一些婦女已經動搖,桂花又走了,她急忙喊道:“大夥不要怕!江水山你別嚇唬人!”
馮寡婦大步搶上前:“江水山!耍癩皮狗不是英雄!你死就死,死也得頂罪名!”
江水山被震怒了。他惱恨地吼道:“老混蛋,你笑話我!”抬起槍柄,照她打去。
馮寡婦躲閃不及,槍柄碰到肩上。她立時刀子進肉般地扯著嗓子叫起來:“天哪!江水山槍斃案屬啦!”她一屁股坐到地上。
婦女們紛紛奪門逃跑。江水山即時收了槍,喊道:“大家不要走!江水山專打反動派,不打好人!有理還要講……”
一部分婦女已走了,剩下的都停著發呆。孫俊英又振起精神,大叫道:“婦女們!江水山不講理,動槍打案屬,這還了得!咱當軍屬的要遭殃啦!興他動手咱們也不能閒著,來,拖流氓去遊街!”她向水山撲去。
“聽婦救會長的命令!”王鐲子呼應著跟上去。“老孃也拼啦!”馮寡婦躍身跳起來。
於是,一夥婦女將江水山包圍起來了……隨江水山之後進村的淑嫻,原以為水山回家了,就走進他家的門。但不見水山回家,倒有兩個女人在等水山去開會。水山母親已經得悉兒子的事情,痛哭不止。淑嫻流淚苦勸了好一會,才脫身去看開會的情景。淑嫻跑到學校門口一看,婦女們揪住江水山,正向外拖他。她嚇得哭出聲,急跑著上山去找村長。出乎她的意料,碰到了出案歸來剛走到村頭的指導員。
曹振德邊走邊聽淑嫻急急地敘述桂花的問題,匆匆趕到學校裡來。此時,江水山的衣服已被撕破,女人們正在向門外撕扯他。曹振德見情厲聲喝道:“住手!幹什麼啦!”
婦女們只顧叫嚷著去扯江水山,沒理會有人來。江水山只是不走,沒有猛烈地反抗,大手緊護著手槍。人懷叵測,背後長眼。王鐲子瞅見來人即忙向人群后面鑽。
“指導員!”孫狗剩媳婦叫起來。
婦女們象聽到一聲命令,立時縮手收腳,啞言斂聲。曹振德向女人們說:“事情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由政府解決。”
孫狗剩媳婦說:“不行,俺們要他去遊街,非出這口氣不可!”
“不信你的!你們官官相護!”馮寡婦叫道。
“這話你有事實依據嗎?”振德質問道。
馮寡婦翻了一下白眼,沒再出聲。
曹振德一到,孫俊英就洩了氣,知道大勢已去,好戲已煞鑼息鼓。她要極力推脫自己的責任,順水推舟地說:“現在散會,事情由指導員負責。咱們回家吧!”她剛要溜走,但是曹振德叫道:
“孫俊英!到屋裡來一下。”
在教室裡,指導員臉若冰霜,口氣嚴厲地問:“這會是你召開的嗎?”
“是我。”孫俊英滿不在乎,又加